她是因,所以沒法逃開這一切,沒法置身事外啊!
因為離他越發近了所以,她清晰地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酸臭味,一股……類似於尿撒了的味道!
她覺得憤怒!
進來這裡的時候,員工那偏於冷淡、愛理不理的態度,就讓她不太喜歡了。如今,自己的父親被她們給護理成了這個樣子,這是什麼道理?!把錢交給了療養院,她們就該把人給護理好,怎麼就連房間也不收拾,怎麼就能讓他一身的酸臭味!
她伸手,輕輕地靠了過去,最終落在了他的肩頭,重重地捏了捏。他這才打斷了自己的自娛自樂,偏過頭,嘴角掛著哈喇子,迷惘地看著她。
迷惘!
是的,就是迷惘!
那一雙以前讓她看著覺得有些敬畏的眸子,已經失去了那份深邃和犀利,被迷惘所取代。他成了一個老頭,一個很普通的老頭,儘管,他今年也才五十多歲!
她不知道他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但是從表象來看,這幾年,肯定是不好過的。畢竟,硬生生地將一個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弄成現在這麼一副灰敗而蒼老的模樣,肯定是一番艱難的遭遇。
“呵呵……吃……吃……”
他大概是沒認出她來,看到她,闊別多年之後,眼神沒有絲毫的激動,依然是那種渾濁式的迷惘,張口,沒有親暱之詞,只有討吃!
一種生物進化之初的本能!
餓了嗎?!
她的心猶如被揪緊了一般的疼,喉嚨萬分乾澀,辛苦了半晌,才低啞地喊出了聲。
“爸……”
“吃……吃……吃……”
他依然叫著,感覺不到對這個稱呼,有太多的感情!
“吃……”
一邊喚著,一邊口水在那滴落。
她伸手,輕輕地替他抹去嘴角的哈喇子,一點點地擦淨。他似乎覺得好玩,竟然一低頭,一口將她的一個手指頭給咬住了。
她“噝”了一聲,立刻抽出了手指的,卻還是能看見自己的指頭上冒出了一圈牙痕,有點疼。
他大概是因為即將到嘴的美食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不高興了起來,一手拍打著輪椅,一手揮舞著,高叫了起來。
“吃!……吃!……”
“吃什麼吃?!”一個充滿爆發力的高亢女音喊了起來。“作死啊,整天想著吃,當我們這兒是餵豬呢!”
那個女音越響越近、感覺快要到達門口的時候,隨之而來,便是“哐當”一聲,是大門被重重地踹了一下,帶著濃濃的洩憤味道!
林豹似乎是對這個聲音充滿了畏懼,高亢的叫聲立刻小了起來,不過嘴裡依然不滿地地低嚷著“吃、吃”的字眼,猶如一個孩子一般,感覺上,似乎小佑佑兩歲的時候,都要比他強上好多!
林夢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低下頭,像個委屈的孩子一般,重新玩著自己兩隻手的林豹,臉上湧現薄怒。她邁開腿,往外走去,一把拉開了房門。
“你給我站住!”她喚住了那個慢慢走開、身材有些粗胖、一身護工打扮的白衣女子。
“幹嘛?!”女子口氣粗糲,不耐地轉過了身。
“你進來,給這屋收拾收拾!”
女子皺眉,臉露不快,推脫道。“不是才剛收拾嗎,怎麼又要收拾了!你當你這是請二十四小時傭人呢,想讓她幹什麼活就幹什麼活。告訴你,我這兒忙著呢,又不是就你家那位一個老人,我還得去負責別的老人呢!”
女子轉身就要走。
“站住!”林夢厲聲,質問道:“這裡是療養院吧,你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吧,我們給你交了錢,你得提供服務的吧。我問你,這個房間的衛生,歸不歸你管?!這房裡的人,歸不歸你管?!你自己進來看看,這個房間亂成什麼樣子!還有,你自己好好聞聞,這屋裡的人身上都是什麼味道?!你有給他洗澡嗎?!”
女子面上一僵,被林夢質問的有些心虛,可也更窩火了,臉上不快的表情就越發明顯了。她瞧著林夢面嫩,便打算以大欺小。
“呦,瞧你這話說的,這房子什麼的、個人衛生什麼的,我當然有好好收拾了。可是,你也不看看你家那位,下身癱瘓、大小便失禁,還老年痴呆,你讓我一個人怎麼管理地過來?!咱們療養院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我是不可能圍著你家那位轉的。你不滿意,行啊,你給你家那位轉院唄!什麼樣的價錢,收的是什麼樣的服務,你一個月就交那麼點錢給我們療養院,還能指望我們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