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論再優秀,存心腳踏兩隻船,就絕對讓人看不起!
“你要嘛送我回家,要嘛,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回家!”她看著他,咬牙說出這話!
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再度冷聲訓斥:“這是為你好,別不知好歹!”
她被他氣得悶傷,粗喘著,小臉漲紅。
“容凌,送我回家。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裡明白!”
他沒有改變行車路線。
她再度怒喝:“你不是我,所以別給我胡亂拿主意。現在,送我回家!”
他猛地擰眉,將車開到了路邊,嘎吱停下!轉臉,瞪著她。
“林夢,你又犯倔了!”
她突然就覺得無力,看著男人這俊美的臉龐,終究還是覺得疲憊了,於是閉上了眼。
她和他爭論什麼呢!他總是這麼強勢,而她才幾斤幾兩啊,幹嘛要和他爭啊!明明總是爭不過的!
算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容凌不可能感覺不到她態度上的不對勁,那隱隱地疏離,讓他有些煩躁。他只當她是生病鬧的,勉強把這煩躁揮開。伸手,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小臉,打算再探探她的溫度。這個小女人,是不是真的燒糊塗了!
卻在瞬間,有兩滴淚,分別從她緊閉的眸子裡冒了出來。那閃爍的亮點亮光,猶如兩枚細針,扎入了他的心底!
他像是被人給訂住了一般地怔在那裡,全身有些僵硬,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兩滴淚變成了兩條細細的溪流,從她的眼角滑下,然後很快地隱沒在她的髮間。
他的手,定在了她的臉上,挪不開了。
而她依舊閉眼,此刻所有的憋悶都已經化為淚流了下來。眼角,再無淚。只有豔紅色的臉頰和唇瓣,透露出一種過分怒放、怕是快要走向凋零的病態!
他看著她,足足有半晌。胸口憋地厲害,呼吸都有些變樣了。可是這個女人依然閉著眼,就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又像是什麼都不入她的眼的樣子。
他悻悻地收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間,在心裡低咒了一聲,繼續把車子開開。車,依然沒有改變行進路線,而她不再睜眼。到了雙木的時候,像個牽線木偶一般地跟著他走,隨他折騰。然後又是化驗,又是開藥,然後從醫院出來。再然後,上車,回伴月小區。
一路靜默,靜默地有些可怕。
小傢伙敏感地也沒有開口,窩在車座裡,睜著黑漆漆的眼,看著坐在前方的容凌和林夢。
到了家門口之後,林夢提著那些藥瓶,拒絕了容凌的進入。
“謝謝你送我回家,我累了,想睡覺,不能招待你了,不好意思!”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臉,她的整個身子都透著不容錯辨的疏離。容凌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在沒看到她之前,命名一切都還是好好的,為什麼,再見面,她就成了這副模樣?!
他需要弄明白!
他討厭這個女人用這樣一副鬼樣子對著他。
“你晚上還要打一瓶點滴,我得給你扎針。”他找到了一個特別完美的藉口,好讓自己留下。
只是可惜,被林夢給打破了。
“不用。”她喘著氣,低低地拒絕。“承揚會弄這個,到時候讓他弄就好了!”
他的臉色再度轉黑。
她嘆聲。“容凌,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這明明是關懷,可他聽著,卻覺得她這是在趕人!
“我沒事!”
他的強勢再度出現,直接奪過了她手上拎著的藥,率先進了院子,不給她拒絕他的餘地。
“你這是讓我為難!”她在他背後輕聲慨嘆。“阮承毅他們三個都不想看到你,你這是在給我製造麻煩。我是個病人,麻煩你體諒我一下,讓我安安靜靜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僵在那裡。
她走了過去,伸手,輕輕地接過了他手上拎著的東西。他同時手指一動,抓住了塑膠袋,沒鬆手。
她低下了頭,看著那同樣被塑膠袋口給吊著的手指,不同的色澤,白的是她的,顏色略略發黃的是他的;纖細短小的是她的,而粗硬修長的是他的。二者——壁壘分明!
“容凌,路上小心!”她輕輕地說了一聲,真的像是溫柔的關切。纖手跟著微微一動,拽了拽塑膠袋。
他的手,鬆開了。
她終於將藥接了過去。小傢伙就站在她的身邊。林夢伸手,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瓜,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