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三人趁著中午陽光充足的時候,前來憑弔一番。今天,是長庚第一次一個人在傍晚的時候前來。
走過幾棵枯樹,踩著吱吱呀呀的雜草,看著滿地的屍骨,漫山的墳包,還有那未曾腐爛的屍體。老鴰在屍體上停留,口中吟唱出難聽的叫聲,肥滿的肚子裡面,不知道吞食了多少的屍體血肉,油亮亮的羽毛,都是人一生精華被它們吸收才有。
長庚辨別一下方向,先對著整個亂墳崗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知道如果不是被猥瑣大叔拽進齊家,過上幾十年,甚至不用幾十年,他也會是這裡的一員。瞎子活著的時候就曾經說過,“有時候事情在於做,即使懶得做,或者感覺沒效果。比如,在亂墳崗,都說那裡鬧鬼,可如果你在進去之前,對著亂墳崗鞠一躬,雖然不能保證百分百不見鬼,但是機率也會小很多!這年頭,不光人有感情。”
長庚一個人過來,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前兩天剛在身邊死了個太監,嚇的他就不輕。亂墳崗可是有名的鬧鬼之地,他一個嘛也不會的小乞丐,說不害怕,絕對是騙鬼。
在亂墳崗小心翼翼的走著,本來還有些炎熱的天氣,忽然變的有些涼爽,不時的有風吹過。陰寒寒,涼嗖嗖,還有那聲音,如同鬼哭一般的聲音,讓長庚小臉煞白煞白的。長庚邊走邊暗罵:“我沒事找抽來這幹嘛!悲催的!回去別被鬼上身了!”
等長庚走到老傢伙的墳墓時,太陽已經落下一半,亂墳崗很大,足足佔據了一個小山包,屍體不計其數,有墳無墳的都在這裡,有些墳墓已經被推平,再次在上面有了新墳。沒有人能知曉,這裡到底埋葬了多少人。
面對一個小墓碑上面歪歪扭扭的字,長庚蹲下來,把幾道小菜擺了一排,拿出酒壺,也先放在了地上,然後長庚盤坐在地上。
“老傢伙啊!長風和長德不知道去哪了,皇帝來了,所以我讓他們自己逃命去了。當初你說過,一個乞丐在哪裡都能頑強的生存下來,我把他們扔出去,不會怪我吧?你要是怪我的話,我下次不來了!”
長庚倒掉一杯酒,繼續道:“我碰到了猥瑣大叔,和你一樣,我只知道你叫老傢伙,我也只知道他叫猥瑣大叔。他說你們是朋友,我就把你當成他朋友了,如果你們不是朋友的話,告訴我,我去給他下點瀉藥。”
“他說,你們是從北漢逃過來的,你還曾經是什麼鳥蛋的兵部尚書。聽起來蠻唬人的,至少我是被嚇住了。聽他說,今天是你的生辰,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得知,恭喜你,你死之後,還有人記住你生辰。而我,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知道了。”
“不管怎麼說,老傢伙,生辰快樂!你養了我八年,我帶了那兩個小子七年,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走那麼早,我還想與你下那一盤未完的棋,這一次我一定能勝,不用你讓子。”
“南區現在已經不是三位大哥的天下,你當初的猜測對了。齊家果然沒有放過南區這塊大肥肉。時間你也猜對了,王龍象一走,齊家果然動手。真不知道你這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十年前就能猜到現在的情況,老傢伙你可真是厲害啊!”
“這是你最喜歡的竹葉青,長風那小子像你,喜歡喝酒。這幾年了,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交談吧?趁著他們不在,我也爆爆他們的惡習。長德還是那麼好色,似乎骨子裡面帶出來的,你看上的醉香樓的頭牌,被這小子進去把內衣偷出來了!厲害吧?我有時候都懷疑,這小子最適合的工作,絕對不是乞丐,而是金手指!”
“我現在在南區也算有名號的人,懶人長庚就是說我呢!不過,我們三個私下的稱呼,可不是這個,我是懶鬼,長風是酒鬼,長德當之無愧的是色鬼。不過,沒有你沈爺的名頭大,當年你的名號拿出去絕對能嚇壞一大票人!”
“好了!酒也拿給你了,話也先說這麼多,等到你忌日的時候,我再來。到時候如果長風和長德沒有死的話,估計也會過來,這樣的話就能見到他們了!當然也可能過兩天就能見到,說不準,記得這是你的口頭禪。再不走的話,估計我要被鬼給吃了,亂墳崗鬧鬼的傳說,您老人家也聽過,不想我被鬼嚇著吧?那麼我就先走了哈!”
長庚東西也不收拾,反正都是把錢給了,拿不拿回去沒什麼區別,拿回去還浪費精力,他長庚才懶得拿呢!不得不說,有時候長庚還是蠻勤快的,但更多的時候,他還是懶的。
長出一口氣,月亮已經出來,還在遙遠的東天上掛著,清涼而溫冷的月光灑下,把長庚本就瘦弱的身體,影子拖的更加瘦長。乾癟的小身板,長庚心裡默唸:“各位殭屍老爺,各位厲鬼大哥,看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