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說,你等我,等我失去王蘊後再找你。這樣小漩非但不會等我,反而對我壞了印象。也不能對小漩說,你提防著點這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這樣會自己摔自己的嘴巴,因為我也是個男人。
我的這封信寫得十分違心,其實我並不想這麼做,但現實就逼著我好象只有這麼做才妥當。然後在這麼做的過程中,另一個與我毫不相干的人就這麼白白地佔了便宜,而我從他那裡一點好處還得不到。如果他知道我曾經寫信間接地勸小漩與他好,讓他白撿了這麼個大便宜,說不定非但不感激我還會笑我是頭可笑的老傻豬。
一0八
自從收到小漩新年的第一封信讓我心情不好後,我就常想也許接下來該輪到王蘊讓我心煩了。因為心情不好說明很衰,走背運,而一旦開始走背運就會接二連三地走背運。這裡面有一個慣性。特別是新年的頭一天出現這種情況更是如此。我是個憂患意識很強,並且常常居安思危的人。
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但當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時,我還是顯得很不冷靜,甚至有些怒不可遏,醋勁大發。
那男人果不出我所料,新年剛過沒幾天就急不可待地跑進校來找王蘊了。當我看著王蘊和男人一起走過我的樓前,而且王蘊看上去還蠻高興時,我真的感到極為不爽。
當時宿舍幾位正和我一起趴在欄杆上遙望。此情此景也讓他們極為震驚。他們都默默地注視著我,我則鐵青著臉狠狠地盯著王蘊和男人。王蘊並沒有抬頭向上看來,而是直接轉下了那150級階梯。而以前她經過我樓前時總要抬起頭來看一看。
破破試探性地問道:“要不要哥幾個幫你到女生樓前靜坐示威?”我正愁滿腔的怒氣無處發洩,破破居然這時候竄上來自然要當冤大頭。我朝他恨恨地罵道:“滾,很好玩是嗎?好玩找丟丟去啊,讓她搞死你!”破破非常委曲地嘟了一句:“操,又不是我泡了你的妞。”我就這麼在走廊上守望著,一直看到男人把王蘊送回宿舍,這其中不知傻等了多長時間。王蘊走上階梯時依然沒抬頭向樓上看來。我更加生氣了。
第二天早上在食堂,我攔住王蘊很嚴肅地說道:“我們晚上見面好嗎?”王蘊笑著點了點頭。我不明白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她應該面有慚色才對。她好象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在生氣,沒有注意到我為什麼會這麼嚴肅。
吃過晚飯,我和王蘊向望江亭走去。一路上我陰沉著臉什麼話也不說。我想把所有的話留到望江亭再好好地說。因為我覺得走路時不適合探討一些較為嚴肅的問題,嚴肅的問題要坐下來說以增強嚴肅性。邊走邊說會導致說話的人注意力不夠集中,思路不夠連貫,而聽的人也容易分散注意力,這樣會使本來嚴肅的問題變得不夠嚴肅。
王蘊開始還象往常一樣朝我笑,見我不怎麼搭理她,也收起了她的笑。而且一句話不問我,一臉高傲的樣子。
到了望江亭坐下。冬日的江遠望去顯得比較寂寥,少了許多的漁火。江風吹來,讓我縮了一下脖子。我正待開口,這時進來一對男女,在我還沒看清楚他們的時候就龜縮到望江亭的一個角落抱在一起蟋蟋嗦嗦地啃了起來,而且聲音也搞得象羅傑在黃山頂上那麼大,那麼蹩腳。
我很生氣,這樣嚴重干擾了我和王蘊的交談。因為我們要探討一個嚴肅的問題,不可能讓我們兩人貼著對方的耳朵竊竊私語的。而且這兩人根本就沒有江湖規矩,望江亭上的不成文規定是誰先到了整個亭子就歸誰。現在我和王蘊先到了,理所當然地這個亭子是屬於我們的。以前我和王蘊來時,只要亭上有人,我們總是二話沒說扭頭便走,絕不會做出這種沒有江湖道義的事來。
我無法容忍這二人的行為,特別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更無法容忍。我站起身來,朝二人走去,然後在他們旁邊默默地站住,一聲不吭,仔細打量這二人到底姿勢錯在哪,怎麼會弄出這麼大聲響。這二人雖然正忘我地啃著起勁,但還是明顯地感覺到周圍氣氛有些異樣。於是打住,非常驚奇地抬起頭看著我。於是我改仔細的打量為惡狠狠地盯著他們。我發現那男人並不比我來得強壯,而且明顯是新生,一臉稚氣,不懂規矩,便更加惡狠狠了。這男人有些惶恐,但為了在女人面前不失面子仍然硬挺著與我對視。
兩個男人對視了十幾秒,周圍靜得葉子落下來都聽得見。怒氣終於升到了我的頭頂,我本想猛然間一聲怒吼,造成一種蛟龍出海騰空而起的驚人效果,但又怕嚇著王蘊,於是改走另一個極端,冷冷地說道:“還不滾是嗎?”這語氣冷地自己都覺得好象帶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