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智笑道:“那咱回來剛好可以打雪仗。”然後跟她說,幫他跟他爸媽講一下他什麼時候回,之前他跟兩老打電話都沒人接,估計都在打麻將。羅爸羅媽最大的業餘愛好就是搓麻將。
水光說好,笑著收了線後,看雪越來越大了,她從包裡拿出了傘撐起。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心說不知這場雪會下多久?
56、誰是誰的傷
半年的時間有多長;對於章崢嵐來說,是無可忍耐的長。
有一次周建明看到他;說了一句,“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章崢嵐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樣嗎?除了那死,這八苦裡其他的你都佔了。”
他是過得沒了方向;可這樣的難受,是活該了。
臨近新年的一天裡,章崢嵐衣冠齊楚去出席了一場慈善晚會。主辦方的負責人在上面講完了話,他讓何蘭去捐了支票,他退到後方靠著牆壁看著場內紛紛擾擾的人群。
吵鬧的聲音好像能將他心裡的冷清驅散掉一些。
片刻之後有人過來與他打招呼,一男一女,男的他認識,是本市一家傳媒公司的老闆,對方伸手過來說:“章總,許久不見了。”
章崢嵐回握了一下,“好久不見,俞老闆。”那人向他介紹身邊的女士,“這是legend(傳奇)雜誌中國版的副主編,朱莉,她剛回國不久,卻是想採訪你很久了。”
朱莉向章崢嵐笑著頷首,“早耳聞git章總,今日得以一見,我想說,本人比那些雜誌照還要英俊很多。”幾句圓滑的場面話倒也說得真誠。
章崢嵐笑了下,說了句謝謝。
三人交談了一會,俞老闆有人過來找,先走開了,朱莉與章崢嵐繼續聊著,她想做一期國內外it行業傑出人物的報道,而git的章崢嵐無疑是國內首屈一指的it領軍人物,朱莉自然希望能採訪到他,但對方卻似乎對此沒有一絲興趣,到最後她坦白說開,他也明確拒絕了,朱莉不解,“章總曾接受過俞老闆旗下雜誌的採訪,也參與過幾次其他雜誌的訪談,甚至受邀參加過一期電視節目的錄製,為什麼如今沒有這方面的意向了?”
章崢嵐自始自終以一種懶洋洋的礀態靠在那裡,他聽了之後笑了下,說:“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現在沒心情。”
朱莉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他的舉止態度不會讓人覺得失禮,甚至算是彬彬有禮的,但他說的話卻很……怎麼說,非常自我而冷漠。
章崢嵐有過一米八的身高,完美的身材在精良西服的襯托下更顯得英礀挺拔,他的五官端正耐看,站在那裡有一種玉樹臨風的風度,但隱隱的,身上又透露出一股冷肅感來。
朱莉收了收心思,心想重望高名的人多少有些難討好,可她不願就此放棄,但這人儼然是不會被人輕易左右想法的人。
正想著,眼前的男人突然站直了身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他摸了一遍自己的西裝褲袋,又抬手摸了下西服的內襯袋,臉色越來越沉,她忍不住問了一聲,“怎麼了?什麼東西不見了嗎?”
章崢嵐看了朱莉一眼,他的眼睛很黑,之前裡面淡然無波,現在,朱莉確定,她看到了一絲驚慌,他沉聲說:“我的戒指掉了。”
隨後章崢嵐便朝一處走去,是他之前停留偏久的地方。
朱莉看著那高大的男人焦急地在自助餐桌處找了一圈,然後拉住了經過的服務員說了點什麼,後者也連忙幫著尋,朱莉望著章崢嵐面上真真實實的焦躁,她心裡唯一產生的念頭是,戒指另一端維繫的人在他心裡一定有著至關緊要的地位。
朱莉正欲上去幫忙,就看到他接了通電話,然後就往出口走去,神情已經放鬆,好像珍貴若寶的東西終於尋得,朱莉站在那,心想,是找到了戒指吧。
“戒指我幫你放在餐桌上了。給你送了湯過來,放在冰箱裡,回來熱一下就能喝,別老是在外面吃些沒營養的。”母親未多說什麼,嘆了一聲便收了線。
原來掉在了門口,他坐上車後,靠著椅背,一種緊繃過後的疲累讓他閉上了眼。
她留在他那的東西本來就不多,牙刷毛巾睡衣,她離開後沒有來舀回去,大概是覺得不要了也罷,而他留在她那的東西,衣服書籍手提,以及他給她的那枚戒指,她讓他兄長一起送還了給他。
當時羅智對著他說了一句,“章總,我相信你不會去傷害她,沒有人會捨得去傷害她。但是——”羅智打下那一拳,他承受了。
他是不捨得,他怎麼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