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肩胛被刺穿了,不停地在流血,我都差點以為……”
他想說這隻手臂要廢了,但見面前的人慘白的臉色就漸漸沒了聲音。
司機看她愣愣地立在那裡,有些慌了,他試探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
好?她好像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好過了……
她只求……若有來生,不要再愛上誰。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萬里無雲。飛機慢慢起飛,水光的耳朵聽不到聲音,只能聽到自己微弱而紊亂的心跳聲,一聲一聲,伴著輕微的疼。
到那邊時是傍晚時分,這座繁榮的大都市燈火通明。
晚高峰,計程車停停開開,司機無聊,就問後邊沉默的乘客:“姑娘是來我們這邊觀光的嗎?”
“不是。”水光的雙手上下緩緩地交疊著,“我來找人。”
“哦?找親戚啊?”
車上放著電臺音樂,悠悠揚揚,水光沒有再答,司機見今天交班前最後拉的這—位乘客實在沉默,也就不再自討沒趣地閒扯了,開大了點音響。
電臺里正放著一首情歌,敘述了愛,敘述了離別,敘述了傷痛。
水光沒有在他住處找到人,他的房子裡一片漆黑,以前他買來掛在前院那顆銀杏上的霓虹燈也沒亮著。他曾說樹上的彩燈只要到了晚上就會讓它們亮起來,不管颳風下雨,這樣她回來的時候就不會找不到路走丟了。
夜風吹上來,水光微微發抖。
再次下了車,走進曾經的校園,她不確定他會不會在這邊,她只是隨著心尋到了這裡。
這裡曾是她追逐景嵐的腳步而來的地方,後來,也是她遇到他的地方。
因為是暑假,四周很安靜,沒有多少聲響,月光朦朧得照下來,有種孤冷感。在她以前常常坐的那條長椅上,看到了那人,靜靜坐著,背對著她。
她一步步走過去,在離他還有兩米的地方停下,他回過了頭,見到她。沒有意外的表情。他的臉瘦了些,稜角分明,他的眼—直是黑不見底。
有風吹落了樹梢上的葉子,悠悠緩緩落下,無言地找著歸宿。都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水光以前不懂,總覺得世界之大,豈是一花一葉能說盡的。如今看來,一直以來是她太過執拗,才誤把彼岸作迷律,她已在彼岸,卻以為還在渡口,要找船渡過去,一步鍺步步錯。是是非非之後,再湘見,有了怨不想再踏錯一步.卻不知還是在錯路上走,執迷不悟,不得解脫。非要多走了那些路,才知道不管以前如何兜兜轉轉,跌跌撞撞,最後,你都要走回這裡。
他起身,走了那剩下的兩米。彼此的呼吸淺淺的,誰都不忍心打破。
他最後低聲說:“我們走了太多的路,對的,錯的。可好像又只走了~步,我們相遇,然後我跟你說,我叫章崢嵐,你說你叫蕭水光。”
水光無聲流下了眼淚。
章崢嵐舉起右手,手臂上還纏著紗布,他輕輕道:“我叫章崢嵐。”
聲聲入耳,字字銘心。水光帶著淚,學他抬起手,握住了,她的聲音隨著晚風散去,只有他聽到:“我叫蕭水光。”
SpecialEpisode01陌上花開
於景嵐睜開眼睛,聽到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不響,但卻能輕易將他從夢中叫醒。
起了床,走到窗邊,就看到她站在那操槐樹下面朝他招手。她笑得明朗,像最純淨的水晶。他最愛的水晶。
他去浴室洗漱完,換好衣服走到大廳裡。她跑上來,就站在門檻外面,手扶著門沿問他:“景嵐,羅智說去爬山,你去不?”
“難得的寒假第一天,怎麼不多睡會?”昨天夜裡開始有點感冒,不然今天也不會睡到這點上,可這女孩,平時去上學總要叫半天,貪睡得很,一到假期反倒不要睡了?
果然她挺鬱悶地說:“哪有不想多睡啊,是我爸,一早就叫我起來去跑步,跑一萬米。說假期裡學習的份少了,鍛鍊要加量。”
他笑出來:“辛苦你了。”
她沒有笑,伸手過來,要探他的額頭,他心一跳,微微退後了一步:“怎麼了?”
她很認真地看著他:“你感冒了吧於景嵐?”
她叫他全名的時候說明有點生氣了。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短髮,說:“不礙事,昨晚吃過藥了,等會再吃。”
她“哦”了一聲’沉默了會,然後說“那你不要去爬山了吧,在家好好休息。”
這一年,她高一,他高三。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