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蔥的砧板和菜刀,從一旁取了一塊生薑和一小把蔥白段,動作麻利地切片切絲備用,爾後取下一隻奶鍋放入水,丟下薑絲蔥段煮開,放入適量紅糖,開小火熬製,不一會兒工夫,廚房裡飄起了蔥姜的香味。等她弄好,端起茶盤轉過身,微微怔神,眼底浮起一絲無奈,望著無精打采地趴在平日用來擇菜的小方桌上的兩兄弟,她抿唇不語。
“喝點薑湯,去去寒氣。”梅運放下茶盤,端起屬於自己的馬克杯,手指在杯子外面無意識地畫著圓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兩個名義上的弟弟。剛得知親人在世沒幾天,又目送親人離世,這樣的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姐,我們也想跟你一塊走。”夏沐恩抬眸看向若有所思的梅運,猶豫了好一會,提出請求。這話放在他心裡好多天了,可一直都沒機會說出來,因為他惦記著富婆老媽。但現在富婆老媽走了,他也就沒什麼牽掛了。
“我也是。”周瑜民忙不迭的點頭。
“胡鬧!”梅運冷眼呵斥。她是沒法子,只能走。不走,就等著關進實驗室裡當實驗品,而且打她主意的也不是一幫人。而周瑜民和夏沐恩就不同了,他們倆是受到她的牽連,假如她不在了,在他們倆周圍監視的人自然會撤離。
“姐,我要一起去。”夏沐恩咬住不鬆口。周瑜民亦然。
“不準。”梅運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只感眼皮跳得厲害。
“等你們大學畢業了,如果還想來我們妖怪界的話,我和你姐會來接你們。”白鬍扶著門框,眼神嚴肅的承諾。四年的時間,足夠令兩個男孩子成長起來,懂得舍取。
“還有,婚禮當天你們倆如果不出席的話,會引來什麼後果,你們也清楚的。”他意有所指。
夏沐恩和周瑜民面色微變,仔細想了好久,只得上前與他擊掌為盟。
梅運見狀,感覺太陽穴一抽一抽,疼得愈加厲害了。以她對兩個弟弟的瞭解,四年真的不算啥。要依她,肯定與他們定個十年之約。十年足以打磨掉兩人性格上的稜角,使他們變得圓潤起來。
光陰荏苒,時光飛逝,眨眼的功夫,八月十五到來了。
”小嫻,一切拜託你了。”換了輕便的褲裝,扮作男生樣子的梅運雙手輕握住吳論嫻戴著白紗手套的手,細細端詳她淡妝輕抹下愈加漂亮的容顏,眼圈微紅的謝道。
“不用謝。能幫到梅姐姐的忙,我很開心。等會我從前門離開,梅姐姐你們就趁機從後門溜出去和邊緣姐姐他們會合。你們放心好了。我這邊出了事有我師兄擔著。聶師兄,對吧?”盛裝打扮下,吳論嫻屬於少女的青澀容顏顯得靈動絕美。她眨巴了幾下微翹的眼睫毛,笑嘻嘻地側過頭,衝靜立在門口的聶師兄擠眉弄眼。
“你還真敢打包票!師傅要是請出家法,我到時也幫不了你。”聶師兄的面色有些勉強,雙眼盯著身披白紗的吳論嫻,嘴裡溢位苦澀。今天的婚宴,他並不能打包票說一定能混過去。畢竟秦梅兩家聯姻,請到的都不是普通人。他心裡驀地生出一絲恐懼,害怕吳論嫻這一次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從今往後就得和秦秘書捆綁在一條船,再也脫不了身。
“師兄?不要嚇我好不好?也就是去露個臉而已。不會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吳論嫻底氣不是很足。
“要不我還是留下來吧。”梅運左思右想,總感覺計劃那裡不對勁,好像有什麼地方被她遺漏掉了。
“不行。既然答應幫忙了,我就不能失信……”吳論嫻跺跺腳,堅決不同意,她嘴裡的話剛講了一半,外面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禮炮聲,新郎秦頌來接新娘了。
“姐(小命),準備好了沒?”
穿著一模一樣藍色立領中裝,胸口別了代表新娘家人胸花的夏沐恩和周瑜民一前一後跨進房間,兩人的視線掃過特地蒙上兩層白色頭紗,看不清面容的吳論嫻,停留在換了身乾淨利落褲裝,男生打扮的梅運身上。片刻,周瑜民收回目光,重又看向吳論嫻,移步過去,伸出手臂,笑盈盈道:“閒丫頭今天真漂亮!”
“我哪天不漂亮來著!”吳論嫻優雅地抬手,輕輕勾住周瑜民的臂彎,笑著打趣。
“醜小鴨一隻。”夏沐恩白眼,疾步跟在兩人身後,走出房間,下樓去。在踏下樓梯的剎那,他突然掉轉過頭,深深地望了眼背靠著房門的梅運,張開嘴,無聲的說道:姐,等我來找你。
呆呆地目送夏沐恩和周瑜民護送盛裝打扮的吳論嫻下樓,梅運的下唇咬破,鹹鹹的血味在嘴裡溢開,眼睛裡浮現不捨。一起生活了幾年,陡然間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