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那個少年是早就有了五階的實力,之前被崑崙追殺,一直在裝傻裝低調;還是近幾天突然竄升到五階,然後強勢爆發,力斬屠夫和園丁。
這兩種可能,無論哪一種,都明確表明了那個少年有多麼不好惹,對這類看不透摸不清的人,他一向是敬而遠之的。
況且,他也沒把握林同書會不會再來幫次忙。
猶豫許久,陶金依舊拿不定主意,旁邊等待的葉哥皺皺眉,有些不耐。在他看來,陶金大概是因為曾經的遭遇,被磨平了稜角,太過畏首畏尾了,眼看局面已經失控到這樣的地步,還下不了決斷,委實令他有些失望。
但現在並不是對陶金表示不滿的時機,他想了想,輕聲提點了一句:“不久前我從地下研究所那邊,聽跟隨周進回來的幾個人說,林同書從我們這邊離開之後,又去了崑崙在申城的指揮部,數十個隸屬崑崙的進化者,全被他一個人殺掉了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但我覺得,至少目前我們和他還是一邊的,想來他不介意再幫我們一把”
說這番話的時候,葉哥心裡突然有些荒謬和悲哀,想想幾天之前,名叫林同書的少年,還是他們可以隨便揉扁捏圓的角色,然而只過了一夜,對方已經成長到他們需要仰視、藉助的程度,這種強大的落差,實在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不過他到底是經年活動在第一線的老油條,短暫的失落後,就重振心緒,等待著陶金的判斷。
葉哥的話,似乎起效了,聞言陶金沉吟片刻,隨即抬起頭,沉聲道:“好,我再去請他過來”
與此同時,申城繁華的市區裡,一輛在茫茫車流中毫不起眼的小巧別克,正在向市中心駛去。
貼了深色反光膜的車窗,阻擋住了外界天空突然在早上開始強盛的陽光,方華靠在窗邊,穿過反光膜加深了顏色的光芒,將他半邊臉照得斑駁,皺紋深刻,夾在頸間的手機將面板印出幾道紅痕。
“事情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人我沒有撤走,只是撤到了外圍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啊?他現在是五階了,五階是什麼你懂不懂啊大哥,有本事你跑去站他門前兒監視著去,反正我是不去了沒跟你炸刺兒,我怎麼敢啊,您是領導,我就是一跑腿兒的小卒子,您真要我去也行,我就在胸前兒掛一牌子,上書‘領導有命,不得不從,若有不滿請找當事人’好不好?嘁”
電話在另一端某人隱約的咆哮聲中結束通話,方華撇撇嘴,鬆了鬆被夾板吊在胸前的另一隻手,哼了一聲:“官僚,還以為我猜不到他心思?無非就是想利用我們試探一下林同書的態度,好調整一下應對方法我呸這群傢伙果然是有好處就上,完全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撐死,他們也不想想,一個五階,我和手下有幾條命夠人家玩兒的?**”
他顯然是被氣得狠了,也不在乎嘴裡噴出的髒話,坐在他旁邊的武瑤皺皺眉,卻沒說什麼,只是有些憂慮地說道:“你這樣頂撞他,小心他給你小鞋兒穿。”
“隨便啦,他愛怎麼著怎麼著,大不了我去內務部,不伺候他個王八蛋了。”
“別說氣話,內務部哪是那麼好待的。其實他的命令也無可厚非,林同書的成長以及他所隱藏的秘密太驚人了,想要探清他的虛實,想要掌握他的秘密,對局裡那些高層來說,是很正常的反應”
“哼,什麼正常,是腦殘才對。”方華冷聲道:“那群白痴,完全被鳳凰和師太給慣壞了,盲目自大的以為所有五階都像他們倆那樣,會顧全大局,會遵守紀律林同書的為人我們又不是不清楚,他還沒到五階的時候,崑崙的人追殺他,結果怎麼樣?有一個活口沒有?就算句芒,也被他找到機會給幹掉,完全就是個心狠手辣,膽大包天的角色,我要真照他們說的那樣做,恐怕明年的今天你就要到墳頭給我燒香了。”
武瑤沉默,方華說得確實不錯,林同書的性格,姑且不說她曾經親自領教過,即使在今天之前,局裡某些精通心理學的情報員,也不止一次對他的性格進行過細緻的分析。
局裡高層這次的反應確實腦殘了點,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林同書表現的太過搶眼,太過給人以震撼。
從早晨開始,林林總總彙聚的訊息來看,他昨天晚上,先是從居住的小區離開,然後到了鳳凰所在的地下基地,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鳳凰從昏迷中喚醒,接著,將趕過去的屠夫和園丁殺掉,最後又去了一趟崑崙在申城的指揮部,指揮部內數十個進化者,被他斬殺殆盡想著,她又回憶起自己上午去到那片原本是大型工廠,現在卻已經被夷為平地的曠野,巨大的坑洞,朝天默默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