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是個男性,而且年紀並不大,謝紅軍皺著眉,看了不遠處的白守雲一眼,發現對方也是眉心緊鎖的看著下方剛出現的人,下一刻,他聽到他低聲呢喃:“林同書 ?'87book'”
他們認識?
腦海裡竄上這個念頭,謝紅軍就看到,下方額頭燃燒著光焰的人抬起了頭,隱藏在光暈之後的視線從這邊的天空掃過,接著,還帶著些青澀味道的沙啞男音響起:“啊,你也過來了,一二三三個五階,陣容好強大啊,近些年,好像也就幾個月前才會有這樣的盛況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望著下方的白守雲,神情嚴厲地喝問道,目光向不遠方向沖天的光柱看了一眼,面上閃過一絲冷肅殺意:“那是你做的?你把鳳凰怎麼了?”
這樣說著的時候,他手裡的雷電已經聚集起來,但卻並沒有出手,甚至舉止間還有些顧忌,似乎自己面對的,並不是那個已經相當熟悉的少年。
算起來,他見過林同書不少次了,從第一印象的漠視,到後來句芒那次事件時的憤恨——在那之前,他還從來沒被人那樣耍過,不明不白的背了一身黑鍋,這樣的遭遇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掉吧——暗地也想過,再見到那個可惡的少年時,該如何教育教育他出口氣,反正,一個四階而已
一個四階而已現在,確實見到了,可是情況好像有點超出了預料,他是個四階,一個對他而言,隨便就可以壓下的小孩子,但那股從他身上傳來的恐怖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別人的觀感如何,白守雲不清楚,他只知道,當林同書走出洞口的剎那,那朵火焰般的幽藍光華就填滿了他整個視野,就像茫茫天地,只有那朵在跳躍的光焰,其他什麼都不存在了,化為黑色的背景被光芒驅散、籠罩,一種若有若無的悸動,隨著心臟的搏動穿透血管、穿透細胞,蔓延到身體內每一處,渾身的肌肉,在這種莫名的悸動中顫抖了起來。
說不清是恐懼抑或激動。
這種悸動,他並不陌生,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就經歷過,所有人都有過類似的情況,在興奮或者情緒走向極端的時候,激素分泌加快,大腦在激素的作用下更加活躍、冷靜,有種時間的流速都變慢的感覺,然後身體會掙脫理智的約束,做出一些無意識的,自己根本控制不住的動作——比如顫抖。
現在他就很冷靜,冷靜的彷彿靈魂都分裂了出來,一半控制著身體,一半神遊物外,思考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我的情緒,為什麼在他出現時,會有那麼大的反應?難道他有能力威脅到我的生命?他不是四階嗎?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
疑竇叢生,於是,就有了顧忌,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把手裡的閃電轟下去,但直覺卻告訴他,那樣做的話,也許會發生一些完全超出他想象,甚至連後悔都來不及的事情,因此,點點躊躇與膽怯也在這顧忌中流露了出來。
下方距離林同書並不遠的牛威,敏銳地感應到了白守雲流瀉的這點踟躕,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白守雲,你在害怕這小子?真是懦夫”
不屑的諷刺了一句,接著,他看向被光暈籠罩的少年,微微活動了一下筋骨,渾身發出咔咔啪啪的爆鳴,抬手向少年勾了勾手指,“小子,在下面的時候居然敢偷襲我,那一下爽快麼?來而不往非禮也,過來,讓老夫試試你這小身骨夠不夠幾下捏的?”
對面,林同書偏了偏腦袋,牛威隱約感覺到他視線投注過來,不過卻沒有說話,那道目光一掃而過,看向遠處倒在一片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六梔子,微微嘆息了下:“讓你幫我擋一擋,也要量力而行,面對某些太兇殘的人,至少也要躲一下啊?”
說著,他抬起手,身周空氣盪漾,光線一瞬間扭曲模糊,遠處的六梔子殘破的身體,以及她旁邊倒塌的廠房廢墟鋪展出的無數碎片殘骸,像失重一般漂浮了起來,慢悠悠地轉動幾下,下一刻,砰的一聲輕響,那無數漂浮的碎片殘骸化為粉末崩解,一條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胳膊從紛揚的漫天粉末塵埃中飛出,緩緩接在六梔子臂膀上。
再沒有任何聲光效果,短短的一個呼吸後,看起來重傷欲死的六梔子睜開了眼,茫然看了看四周,又活動了下自己本來應該斷掉的胳膊,隨後才將目光鎖定向這邊,頭微微垂下,一副“任務失敗,請懲罰我”的低落樣子。
姑且不提她那副奇怪的模樣,此時,無論天上的白守雲、謝紅軍,還是地上站在少年對面的牛威,都張大嘴巴看著這很難說是神奇還是詭異的一幕。
開玩笑吧?
那樣已經快要死掉的重傷,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