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般直扎心底,矮個子死死咬著嘴唇,昏黃天光下,他模糊可見的一側臉,扭曲猙獰,佈滿了悔恨、愧疚、羞惱、憤怒,但是,那隱藏在額頭絲下,不可被見到的眼睛裡,卻滿是名叫“野心”的渴望之火,與剎那間一閃即逝的怨毒。
那怨毒,既是對面前的高個子,也是對高個子口中的“他”。
就算我是出賣,但我也是為他好,束手就擒怎麼了?反正沒魏華話,魏秉強也不敢把他怎麼樣,魏華身為一個老大,頂多讓手下打他一頓,為兒子出口氣,哪會跟箇中學生一般見識。可他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不說,還和我絕交,讓我之前的保證全成了空話
如果他聽我的,我哪裡還用在這兒,被這個混蛋羞辱
這些念頭,彷彿毒蛇般啃噬著矮個子的心,將那顆已經扭曲的心裡,無論怒火還是彷如昨日的友情,都啃噬的一乾二淨,最終只剩下屈服。
片刻後,他半躬著身子,嗓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對不起,軍哥”
這句屈服的話,只是又換回幾個耳光罷了,“幹,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麼!”
矮個子默默忍受著,甚至連擋都不敢擋一下。
扇了幾個耳光過後,軍哥似乎氣也出的差不多了,語氣終於平和了些:“等學校下晚自習,我和大皮會帶人,在他經常走的那條路上堵他,你事沒辦成,本來強哥要拿你洩憤的,不過我覺得你會武,和他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應該可以牽制他一下,所以你也得跟著一起去別他·媽想說什麼顧念兄弟情分,不願意面對他,你出賣都出賣了,還顧念個屁啊!”
“是,軍哥”
第七章月暈而風;礎潤而雨(中)
無論是任務裡說的反擊,還是從現實角度出的防範於未然,林同書知道自己必須要主動出擊,不能將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而且他分析著,如果對方像任務裡說的那樣,先是動第一波復仇的話,無論今天還是以後,想要把他抓住,只能悄悄進行。
畢竟帶人衝擊校園,公然帶走學生這種事,黑·幫混混是不敢的,地方政府雖然能容忍他們平時小打小鬧,可要真惹出影響惡劣的大事件,公安機關也不介意拼著兩敗俱傷,施展辣手。
在這個前提下,他們可選擇的機會就很少了。
一中高中部作為重點高中,課程時間安排的很緊密,一天下來,能休息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只有中午的1小時和下午放學後的40分鐘,並且這段時間還不準出校,吃飯啊午休啊之類的,只能在食堂和教室解決。
這麼算下來,對方能動手的時間,也只有早上上學,或者晚上10點半下晚自習之後。
林同書不認為那些整天只知道好勇鬥狠的混混、黑社會,有耐心能等到明天,大約所謂第一波復仇,就在今晚了。
放學鈴聲敲過之後,他先去食堂陪擔心著他的樂樂吃了點飯,等樂樂離開,才慢慢逛到學校東側,一棟因為年久失修,去年連續兩個學生從護欄脫落的陽臺摔死,而被廢棄,還沒來得及拆掉的宿舍樓前。
本來下午放學後,為了防止學生逃課跑出學校,整個校園在40分鐘休息時間內,巡查的很嚴密,但這棟宿舍樓卻是唯一薄弱的地方——可沒人願意天黑後,還在一棟陰森森的大樓前晃來晃去,而且想從這邊翻出校園圍牆,得從宿舍二樓跳出去,有那個膽子的逃課學生,現在還沒現呢!
也只有對自己身手自信的林同書,才敢從這裡走。
秋天天黑的快,前一刻還可能晚霞滿天,下一刻天空就爬上黑暗,繁星點綴了。林同書扭開門鎖,悄無聲息溜進宿舍樓的時候,四周已經暗的看不清十步外,幽靜的樓內,只有風吹過走廊和樓道,出的輕微嗚咽聲,聽起來就像有人在哭泣。
凌亂的地面上,隱約還可看到散落的舊衣物、廢紙,以及不知道為什麼,死去了的幾隻老鼠或鳥兒,它們泡在地面凹陷處的積水裡,散出難聞的氣味,整個環境給人的感覺,只有一種濃濃的蕭瑟和頹廢。
很經典的佈景,拿來拍鬼片都不用再改造的。
事實上,這宿舍樓在廢棄之前,鬧過不少次靈異事件,不少同學都說好幾個夜晚,親眼看見有人從三樓、五樓陽臺摔下去,但下去找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還有人見到一個哭哭啼啼的男生,抱著什麼東西在樓道里走來走去,然後忽然就吊死在走廊吊燈下
以前林同書是從來不信的,哪個中學沒有這種靈異傳說,不過自從被系統附體後,他對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倒也能接受。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