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的手,用力收緊,少女頸骨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劇烈的痛楚令女孩努力抬高下巴,讓白皙的脖頸更顯修長,和著呼吸困難出的絲絲哀鳴,如同一隻悽美的天鵝。
但她卻沒有掙扎,也不敢反抗,其實反抗也沒有用,之前的遭遇告訴她,目前的她,面對這個還算不上男人的男孩,她的一切都像一張紙般脆弱,只是努力地辯解著:“我沒有”
聞言,少年的瞳孔頓時一縮,身周的氣氛陡然變得冰冷刺骨,嘴唇翕動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還未開口,旁邊卻突然傳來一聲雖然虛弱,卻極為堅定的怒喝:
“放開小姐”
林同書轉頭望去,不久前剛剛被他差點殺掉的中年人,滿臉蒼白地掙扎著站起身,雙手虛空一握,呼呼幾下,輪椅、桌子在無形力量的作用下幽幽浮起,劈頭蓋臉的就向他砸了過來。
林同書陡然伸出手,砸來的桌椅頓時停滯在半空,隨著他怒喝一聲“滾”,翻掌,握拳桌椅瞬間爆散成碎片,與洶湧的氣流夾雜著捲起中年人,“砰”地撞進了房間角落。
正當他眉間幽光大盛,準備一舉將中年人殺掉的時候,被他掐提著的寧童舒忽然開口:“別別殺他求你”
“嗯?”
少年有些意外,雖然只見過兩三面,但寧童舒在他的印象裡,可一直是個性格高高在上,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驕傲的人,甚至已經傲到了無藥可救的程度,這種人,就算把她骨頭一點點敲碎,也別指望能讓她服軟。
今天他過來,也從沒想過能讓寧童舒屈服,一方面不過是施展些嚴厲的手段,讓她體驗一下違揹他的囑咐,會得到怎樣的懲罰,另一方面也是想把這個盲眼少女的左膀右臂都砍去,省得鳳凰還沒甦醒,她就帶著手下到處煽風點火。
只是沒想到,她居然服軟了,甚至用上了“求”這個字,有那麼一瞬間,林同書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不過下一刻他就知道,說話並不是寧童舒
這種說話時,柔柔軟軟,好像病美人兒一般的語調,雖然只聽過一兩次,但少年卻一直記憶猶新,他轉過頭,遲疑地瞧著露出哀求神色的少女,“寧婷靜?”
女孩連忙吃力地點頭,“是是我”
“呃”
少年滿心的殺氣,在那哀求的表情下頓時消散了,他有點尷尬的撓撓頭,隨後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掐著人家脖子,連忙鬆手,女孩的輪椅已經與屋子裡不多的擺設一起毀掉,只有身後的沙倖免於難,他連忙抱著女孩,把她輕輕放到沙上。
一前一後,少年面對同一個人卻不同性格的態度,差異委實太大。
但這也很正常,雖然和寧婷靜也不怎麼熟悉,但當初檢視資料的時候,林同書對這個承受著失明、殘疾,卻還努力生活,甚至說得上樂觀向上的少女,極為佩服。代入同樣的處境,他自認自己做不到寧婷靜那樣的堅強,如果他失明瞭,殘廢了,說不定心理早就在別人的閒言碎語與異樣的眼光中扭曲、崩潰,更別說還保持著樂觀積極的心態。
正是因為知道不容易,才對她更為高看,也微微有些好感,也許是因為從小養成的觀念,他一向欣賞堅強的人。
剛捱上沙,連脖頸的疼痛都顧不得,寧婷靜便向他哀求:“你別殺張叔好麼?他,他就是有點激動,太擔心太在乎我,才對你才對你出手的,別殺他好嗎?”
與寧童舒相比,寧婷靜無疑極為稚嫩,只會柔弱的哀哀的企求,急切的心情表露無疑,一雙眼睛茫然地動著,似乎想要看看那個張叔在哪裡,擔心的表情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來。
本來林同書還懷疑,這個“寧婷靜”是寧童舒裝的,但現在看,顯然不可能,讓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做出這種聲情並茂的求懇姿態,難度也太大了些,還不如直接把她殺了乾脆。
看著寧婷靜慌亂的,一遍又一遍說“別殺他好麼”,林同書就有點無奈,積聚的興師問罪的氣勢,就因為這一下,全都消散殆盡了。
她突然出現,別不是寧童舒知道我對她狠不下心,故意的吧
腦袋裡轉著不悅的念頭,少年無奈地握住寧婷靜四下亂抓的手,溫聲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不殺他”
反正寧童舒的手下也死得差不多了,就剩這一個,就讓他活著吧林同書暗暗嘆口氣,如果對方不是敵人的話,他心一向比較軟,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閒心天天跑出去除惡揚善。
聽見他溫聲的回答,寧婷靜明顯鬆了口氣,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斷地說:“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