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正垂思索著什麼的勝彥,猛然抬起頭,一對小眼睛彷彿明亮的燈泡,於黑暗中放射著寒光,銳利彷彿刀子的視線,將中年眼鏡男死死鎖定,如同已經標記了目標的狙擊槍,隨時會爆致命一擊
在這銳利的目光下,中年眼鏡男陡然打個哆嗦,愕然地瞧著勝彥,只覺得一股濃烈的殺意包圍了自己,身周的空氣都好像被排擠開,讓他窒息。
“不該你知道的”
勝彥牢牢地盯著他,巡視的目光似乎在考慮從哪下刀,這樣的審視,一直持續了十多秒,矮個男子方才耷拉下眼皮,收回視線,在中年眼鏡男彷彿劫後餘生的劇烈喘息中,緩緩開口了,“就不要多問,否則,別怪我不顧同窗之誼”
“我我明白了”中年眼鏡男連忙說道,手忙腳亂地撿起剛剛被殺氣驚到,無意識丟下的工具,哆哆嗦嗦的手繼續擺弄著零件,然而蒼白的臉色以及鬢角流下的冷汗,卻再明顯不過地顯示出,他還沒從剛才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恐懼裡脫離出來。
得到滿意的回答,勝彥便轉過頭,盯著房間裡某處位置,渙散的目光顯出他正在走神。
事實上,他也不清楚亞洲部那幾位主席團成員的計劃,他只是一個執行人,職責是收到主席團的命令,然後盡力完成任務,其他的,組織並不希望他知道太多——這是無數前任人間蒸的遭遇,給後輩最寶貴的警示。
不過,這不代表他不會透過對最近大陸生的變動進行推測:殺小茉莉並不是目標,組織真正的目標,是那個幾天前,一舉殺掉了幾個五階強者,又賜予兩個女人兩顆奇怪圓球的神秘少女。
這個推測並非胡思亂想,而是這幾天裡,他在收集的情報中分析得來,推測的重點依據就在伊藤誠的身上。勝彥知道伊藤誠帶隊,到大陸準備帶回茉莉,然而,自從那天夜裡神秘少女殺掉了幾個五階強者後,伊藤誠以及他帶領的人,全都在組織內部的情報渠道中消失了蹤跡。
那個神秘少女,為什麼殺掉伊藤誠?結合亞洲部幾位主席團成員下達的任務,勝彥大膽地猜測,也許收留了茉莉的人,就是那個強大到無以復加的神秘女孩。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神秘女孩就失去了蹤影,勝彥覺得,亞洲部也許是想透過對茉莉的遠端操控,把那個少女逼出來,只要她暴露出行蹤,那麼,損失一個實驗品,又算得了什麼?
“所有人都在找那個少女,但他們沒有頭緒,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最後不得不把目標放在鳳凰身上。可我們不同,我們可以依靠茉莉的存在,yin*她現身只要能第一個現她的蹤跡,亞洲部的功勞這下可就大了,也許可以憑此從本部獲取諒解呵,這些老狐狸,果然不能小看,一點點破綻都可以被他們抓住,借之大作文章,榨取最大的利益,難怪他們是管理層,而我只是個小嘍羅”
勝彥暗暗自嘲,心裡卻忍不住的寒,他這些猜測是建立在對組織、亞洲部的瞭解,以及情報分析上,並不算什麼本事,可怕的是那幾個主席團的老傢伙,在當時伊藤誠死亡的驟然打擊下,他們不但沒有恐懼,沒有慌亂,而是立刻反省並起反擊,為此不惜犧牲一個寶貴的實驗材料,這番臨危的老謀深算以及果決,不愧執掌亞洲分部幾十年,且曾一度壓過本部的威名。
時間隨著他的思索漸漸流逝,室內一片沉默,只有偶爾拆掉的零件出一聲細微的脆響,不知過去了多久,一直埋頭修理,不敢再多話的中年眼鏡男,終於抹著冷汗上好最後一顆螺絲釘,然後小心地扯著線路,將錶盤按入儀器的嵌口。
“咔”
輕響聲中,嵌入的錶盤被卡住,螢幕閃爍幾下,旁邊一盞紅色指示燈立刻熄滅,綠色亮起,中年眼鏡男扯起袖口,擦了擦額頭,回道:“勝彥,修好了,下面該怎麼辦?”
勝彥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怔怔看著地面,就在眼鏡男糾結著,自己是不是再問一句的時候,他才抬起頭,反問一句:“儀器出訊號,保證小茉莉身體裡那幾個小東西,能清晰接收到,並可以按照訊號正常運作的最大半徑是多少?”
“呃?”眼鏡男愣了愣,隨後不假思索地答道:“5千米你想依靠這一點用排除法搜尋?不可能的,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麼?中國的申城很大,半徑5千米的範圍,你知道有多少住宅區,有多少人麼?我們沒有那個時間,也沒那麼多人手去一一排除。”
“住宅區太多,當然不行,但我們都忘記了另一種地方,它在這個範圍內,分佈的密度就要小很多”勝彥搖搖頭,豎起一根手指:
“醫院”
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