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越來越彆扭,當衝動過去,她終於被凍得清醒了一些,她不喜歡這裡,被人這樣猜測,觀察,窺視。
她惱怒的低著頭,踢踢路面的雪花,硬是踢得原本白色的雪花鋪面的腳下,翻滾出原有的遮蓋住的黑泥,接著,她又踩著進口小牛皮靴子去跺爛那些泥。心情是越來越煩躁,退路卻是沒有了。
竇建業將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他已經困得不成,這樣的天氣開車出去,簡直和找死沒兩樣。回來的時候,好幾次差點出了車禍。才剛到小區,他的剎車便有些失靈,一腳踩下去,車子沒停打著滑的差一點撞到了小區門口站在那裡發呆的一位穿著歐式長大衣的女人。
朗凝被驚得被滑到,滾了兩下躲開,停下的車子距離她不到半尺。
關淑怡跟魏琴她們也實實在在的嚇了一跳,秦知連忙下了車子,走過去伸出手扶起朗凝連聲問:“你沒事吧?”
朗凝張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眼淚硬是憋不住的流了下來。關淑怡跳下車走過來幫她拍去身上的泥巴,那些被她的腳翻出來的泥塊全部粘到了她那件純白色的羊絨大衣上。現在的朗凝看上去,就像一隻受驚的黑白花斑奶牛。
過期的樹洞(上)
一番慌亂,大家簇擁著朗凝進了秦知家,竇建業呆坐在車上一動不動。大家已經忘記了這個倒黴鬼,將他一個人丟到了車上。竇建業無奈的苦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志,這熬夜開車的事兒卻是再也不能做了。微微嘆息一下,他發動車子離開了這個地方。他知道,回到家也沒人替自己擔心,他被忽視習慣了。所以,他決定找家桑拿洗澡睡覺,睡醒繼續打遊戲。
魏琴跟著關淑怡在新房裡擺放那些買回來的東西,一邊整理她們一邊說著閒話,有關朗凝的身份,關淑怡沒有瞞著魏琴。
“村長啊,這鬼子都進村了,你跟我在這裡搗什麼亂?”魏琴聽完,推著關淑怡叫她下樓看著點。
關淑怡笑笑,扭頭呲牙:“我不去,去了也沒用。倒是你,你把小老闆丟門口,這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吧?”
魏琴一捂嘴巴,這才想起,還有個人被她忘記在小區門口了。這一整天的,拉著人家當車伕忙裡忙外的,事了了,還把人家忘記了,魏琴丟下手裡的抹布向外跑。一邊跑一邊說:“那啥,我去找他,那傢伙是個小心眼,還喜歡沒事了學林黛玉掉個眼淚葬個花,可憐下自己啥的,要不給他找點事,他得自我憐憫一晚上,怕是古詩也做得出了。”
關淑怡看著她的背影,鼓鼓嘴巴嘮叨:“嗯……有意思,嗯……有內涵……還古詩,她咋知道的這麼清楚!嗯!嗯!有姦情……”
有些事情,當事人永遠清楚不過旁觀者。
關媽媽小心的在屋子裡看了一眼,她端著一盤糖果將親戚家的孩子勾引出去後,悄悄反鎖上了房門。
“果果,媽媽跟你談談。”關媽媽一臉正經的跟自己家女兒說。
關淑怡呆呆的看著自己家老孃,還談談?長這麼大,她孃親甚少用談談這個高貴的字眼。關爸爸從一邊的屋裡走出來,也一本正經的坐到自己家女兒的面前,同是一副好好談談的樣兒。
關淑怡站起來,把袖套拽下來,也坐到沙發上,那就談談唄。這時候了,證也領了,她倒是什麼都不怕了。
鳳凰脖子街口有一家快餐店,這裡面的文化十分西洋風格中國骨。店裡賣的是山寨版的炸薯條,山寨版的紙杯裝飲料,這裡有山寨版的室內裝潢。店名也十分有趣,叫《麥當酪》,不遠處另外一條街,還有一家快餐店叫《啃得急》,那家店,只有兩扇不大的窗戶,每天下午五點半開板,專賣白斬雞。
秦知帶著回神的朗凝來到這家店,他們坐在角落,無論是他,還是朗凝,雙方都需要好好暢談一次。這原本是他們分手的時候就應該進行的程式,只是下意識的,他們都回避了。
秦知將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紙杯向前推了一下對朗凝說:“趁熱喝。”
朗凝將她的純進口的羊絨圍巾當成披肩裹住自己,點點頭後端起杯子淺淺的優雅的喝了一口,便再也沒喝第二口。
秦知見狀,笑了下,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待客不周的抱歉:“這裡最好就是這兒了,中心區那邊倒是有正宗的咖啡屋,不過小城嗎,沒有什麼夜生活,這個點大概都關門了。上次我跟果果去溜達,要了一杯咖啡,豆子都是上半年的。你肯定不喜歡,要不……再叫一杯白水?”
“秦知,你也別多想,我是真心實意的祝福你來的,所以不必防著我。我什麼都不會做。”朗凝一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