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飲不知所措地看著沈學東,他要她來看火車?怪不得電話裡說什麼“六點鐘有一班火車”,害她還以後他要遠走他鄉,或是“臥軌自殺”。看火車,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火車的聲音有沉悶的悲傷,一直延續著“嗚嗚”聲,宜飲突然回味起自己大學時回家,因為她所在的大學離N市有些距離,所以往往要坐幾個小時的火車,那時候她就靠著車窗,感受車火車的震動,聽著火車齒輪摩擦的聲,沒有人期盼她回家,沒有人為她等門,她當時就覺得火車的聲音,那就是轟轟烈烈的寂寞啊!
宜飲正想得出神,就被一聲很響亮的汽笛和鋪天蓋地地轟隆隆給震醒了。而沈學東,牽起他的手衝著正在移動的火車大喊:“我愛你,陸宜飲。陸宜飲,沈學東愛你!沈——學——東——愛——陸——宜——飲。”說到最後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嘶吼。
沈學東像是瘋了一般,一直喊,一直喊那三句話。
火車的聲音還是那麼嘹亮,但是,宜飲站在沈學東身旁,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很清晰。
火車的鳴叫,沈學東甜蜜的喊叫,那一刻,這兩個交替的聲音在宜飲的心裡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直到那火車消失在他們兩個的視線,宜飲才看著沈學東緩緩說道:“你真是不表白則以,一表白就是‘一鳴驚人’啊!”
“我有一哥們,他在送那女的上火車的時候,其實想留她,一直沒出口。到最後她上車了,火車就要開了的時候,他終於覺悟了,卻在表白的那一刻出現了火車的汽笛聲,他那句憋了好幾年的話,就很巧合地被那個該死的火車鳴笛聲給掩蓋了。你說這多冤啊,愛在心裡口難開,這……毫不容易說出口,還被遮蔽了。我當時就想以後我媳婦兒,我就一定帶她來挑戰一次。
“沈學東,丫的,我敢情就是你找來做實驗的啊?”宜飲笑著反詫道。
“哪敢啊。”沈學東無奈地搖了搖頭,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自己握過無數次的絲絨盒子,臺詞和動作都是事先演習過的,可是心裡還是莫名的緊張,那什麼……臺詞是什麼呢?沈學東在心裡“靠”了無數次,怨念無數次,那什麼狗屁“XX求婚網”設計的求婚臺詞真TM難記,算了,咱一生一次的求婚詞,看咱自己的臨場發揮了!
宜飲看著沈學東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突然感覺心跳的節奏快得像是搖滾一樣,看沈學東這樣,宜飲如果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那真的枉為女人了!
這一刻,幾乎是每個女人都向往過的。自己的中意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拿著象徵承諾的戒指,等著自己點頭,為愛情畫上圓滿的句號。那是幻想多少次才會出現的景象啊!
“其實之所以帶你來這裡告訴你,我愛你,只是為了證明火車移動再大的聲音,也蓋不住我愛的心聲,”他狹長美麗的單鳳眼,直直地看著她:“陸宜飲,嫁給我好嗎?”他很想說那些很華麗的誓言,但到嘴邊就只剩下那最樸實最簡單的話。只是一個男人,純粹地渴求著一個他深愛的女人。
天空開始微藍,還不是很橙色的陽光透過兩旁的行道樹灑在泥路上。暖暖的陽光也在等待她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錯字已經修好,不會被人鄙視了,HOHO
第三十二章
“陸宜飲,嫁給我好嗎?”
還沒等到宜飲答應,沈學東便彎了彎唇笑起來:“十多個小時前我或許會這麼說。其實這在這不多的幾個小時裡,我想了很多。我在這裡看著經過的人,忽然就覺得很寂寞,是那種喝再多的酒,把自己灌得再醉,也無法沖淡,因為心只有找到一個兩個人居住的地方才不寂寞。看著房子的燈的一盞盞暗下去,我在想我的小鹿,是不是也關了燈一個人睡?是不是還縮在床的一角用著很不安的睡姿?還是或者是對著一屋子的黑,獨自流著眼淚?一想到這些我就特別難受。女人,我以為我可以做到,狠下心逼你作出選擇!我真的以為我可以做的心夠硬,做到無視你的眼淚,無視你絕望的表情。”他把臉埋進指間。
“可是我現在知道了,我根本做不到,我很多時候都可以做到冷血!可是對你,我知道自己沒辦法了。我想要嫁給我,但是要心甘情願,毫不勉強,所以我們可以給對方三個月嗎?我知道我們進度太快了,所以你會不安,會懷疑這份愛的堅固度和持久度,我們既然可以瞬間擦出火花,那更加可以在細水流長中,加速升溫。其實,在過去的二十六年裡,我好像都沒正式約會過,但是我保證我會給你三個月的甜蜜約會?願意和我體驗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