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父的弟弟小軍也難得在家。母親對他管束很嚴,如今又有伊楠在,更覺得他事事不如女兒,言語間難免過於苛責,搞得小軍整天鬱鬱寡歡。伊楠不好當著大家的面責備母親,私下裡跟她提過好幾次,卻收效甚微。有時候,連伊楠自己都覺得彆扭,便索性拉著小軍往外跑,有她出面,母親自然不好阻攔。
再次在這個生她養她多年的小鎮上閒逛,伊楠突然體會到了心靜如水的感覺。沒有了學生時代的激情與狂傲,也沒有了對那段長達六年的感情的眷戀與幻想,心驟然間寬敞了許多。
只是,雖然寧靜,卻有些空虛。可見人對於自身是永不會滿足的。
小軍十八歲了,瘦高的個子,五官端正,雖然不出類拔萃,也是個相貌堂堂的小夥子了。他話不多,伴在伊楠身旁還略帶幾分侷促。
想著兩人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伊楠對他油然而生親切之意,這在過去是從未有過的體會,在對梁鐘鳴的感情崩散之後,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周遭原來還存在著許多其他人和事。
這世上,還有一種感情比愛情更長久,更牢固,那就是親情。
“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伊楠睨著小軍略帶靦腆的面龐問。
“不知道,看媽的意思唄。”小軍怏怏地說了一句。
“媽媽的意見當然要聽,但最關鍵還是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你的路得自己走啊!難不成將來不滿意了,你還回頭怪媽媽不成?”伊楠耐心地循循善誘。
小軍支吾了好半天,終於漲紅了臉憋出來一句,“姐,我也想出國留學。”
伊楠笑著看他,“為什麼呀?”
小軍不吭聲了。
伊楠其實明白他心中所想,母親的態度總是偏向於自己,他既有沮喪,又微微覺得不服氣。但對於這個整年見不到幾次面的姐姐,他卻有種難以言說的傾羨之意,總以為只要是她做的,就一定是極榮耀的事情。
“小軍,留學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既然出去了,就不能再問家裡張嘴要錢,要自己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要努力讀書,得完全自立,會很辛苦的。”
小軍聽得眼睛亮亮的,握著拳道:“我願意的。就是……媽一定不會允許。”他旋即沮喪起來。
伊楠思忖著道:“等你真的想清楚了,如果還是覺得留學是最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