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跳下去,卻在最後一刻,斷了這個念頭。
想喊救命,但是,她的嗓音喊不出來。
她急急地順著山崖往海邊跑,海邊總會有些漁船的,只要有漁船,有探照燈,或許,還可以救蕭卓巖一命,他的水性一向很好,他不會死的!
她心裡不停的唸叨著,他不會死的,蕭卓巖不會死的!眼淚不斷的湧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手足更是不停的發抖,她數次跌倒,數次又爬起來,一條山路,她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到最後,放聲悲號。
怎麼辦?她真是沒用,她怎麼可以老是跌倒?她在這裡耽誤一分鐘,蕭卓巖就少了一分存活的可能!
終於奔到了海邊,終於找到了一條漁船,可是,她發現自己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她在那裡拼命的打著手勢,船老大始終無法明白她的意圖,幸虧船老大的孫子夠機靈,把手機遞給了她,她在上面打字:有人墜崖,請幫我去救人,不管救到與否,我都會重謝!
也不知是看在她重謝的那兩個字上,還是那位船老大真是一位好心腸,居然叫出了好幾個船隊幫她找人。
沿著她大致記著的那個方位,十幾只船搜尋了整整一夜,一直到東方出現魚肚白,依然沒有發現蕭卓巖的身影。
許晚晴真正絕望了。
這麼冷的天,這麼深的海,又是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想來,是沒有存活的可能了。
她一直以為,這樣一個夜晚,是自己的死日,不想,卻換成了蕭卓巖。
她寧願自己去死。
船老大看著她,說:“這位小姐,你看,還要再找下去嗎?”
☆、他依然是那麼重要
許晚晴搖頭,嗓中突然一陣奇癢,她使勁的咳嗽了幾聲,心裡著急,便忍不住又想說話,等到想到自己已不能說話時,卻又突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只是,嘶啞難聽,許晚晴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看來,自己只是暫時性的失聲。
能說話了,她便緊緊的抓住船老大的衣服,哀聲求道:“找,再幫我找,求求你們,幫我找,哪怕找到屍體,也好。”說到屍體兩個字,她的心再次哆嗦起來,像是有人拿一把尖利的爪子在她的心上狠狠的刨了一下,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怎麼可以死呢?他是那麼一個臭屁又冷酷又絕情的男人,不是都說嗎?好人不長壽,壞人禍害千年,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呀,他對她那麼壞,他該禍害千年的,不是嗎?
眼淚一陣陣狂湧,她的眼睛已經腫得只剩下一條縫,身上更是傷痕累累。
船老大看著她,嘆了口氣,說:“你還是先回去包紮傷口吧,你看你身上,到處都是血痕,到這個時候,人是不可能活了,除非他足夠幸運,可是,哪有那麼幸運的事呢?”
許晚晴擦乾眼淚,怔怔的問:“你說的,足夠幸運,是什麼意思?”
船老大看她的眼睛中陡然又現出神采,慌忙搖頭,“我也只是亂說而已,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那塊海域裡又有很多暗礁,就算水性好,凍不死也摔死了。”
許晚晴心中又是一陣刺痛。
她借了船老大的電話,先打給鄒燁磊,讓他幫忙送錢過來,接著,又打電話給關詠蘭,聽到她的話,關詠蘭當時就尖叫起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阿巖怎麼可能墜崖,許晚晴你不要沒事又詛咒他!他明明已經去了國外,看他的媽媽去了!”
許晚晴愕然,她的心裡一直疑心著那晚的事,關詠蘭也是知情者之一,所以,打這個電話,更多的成分是試探,關詠蘭對蕭卓巖的感情很深,如果她真的知道蕭卓巖出了事,她是不可能還表現得那麼鎮定自若的,可是,關詠蘭給她的這個回答,卻讓她完全墜於五雲霧中。
她想不清這些問題,一切,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吧。
許晚晴的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警局的。
她沒有把事情的原委告訴鄒燁磊,而直接向警局報了案,惡意謀害,殺人,不管陸盈心跟鄒燁磊之間有什麼樣斬不斷的關係,她必須要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蕭卓巖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死了。
太陽一點點升起來,灑下萬道金光在海面上。
白日的海面碧波萬頃,安靜溫柔,再不像深夜裡那樣的怒濤翻滾。
許晚晴呆滯地坐在船頭,海風冷而空洞的吹過她的耳畔,臉上的淚水已經乾涸。
她終於是永遠的失去他了……那心不斷往下沉。
也只有這個時候,許晚晴才驚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