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幫他脫衣服就儘管脫,還稱讚了一下他家的大房子,你就想殺人滅口?”
“我沒有說要幫他脫衣服,我只說幫他換衣服!”
“不脫怎麼換?”他攤攤手。
真是越描越黑,本小姐最恨亂挑語病找碴的人,於是大怒地站起來,指著這個膽敢跟我頂嘴的傢伙喝道!“你!過來幫忙!”
“我?”他悠然地笑,“你就不怕我是同性戀?”
我白他一眼,“他的房間在二樓左邊第三間,你抱他上去,衣櫃裡有衣服,浴室裡有浴巾,去,把他收拾乾淨,我在這裡等著。”
“你要我抱他上樓?你知不知道他比屍體還重,剛才已經害我手痠了,現在又……”瞥見我像是要吃人的神情,冷亦凡只好妥協,“好好好,你不要那樣看著我,會害人做噩夢的,抱就抱吧。”
兩個男人身體重疊著,上樓去了,我邊等邊打掃客廳。奇怪,孟大哥有多久沒收拾屋子了?沙發上丟著散亂的檔案,地板上蒙著厚厚的灰塵,廚房裡泡麵碗、髒盤子橫七豎八……他不是一向愛乾淨到被人懷疑有潔癖嗎?怎麼忽然變了性?
我正捏著鼻子揮動掃帚,樓上忽然傳來一陣怪叫。
錯愕間,冷亦凡衝了下來,比手劃腳地說:“戀戀,你的朋友,他他他……想強姦我!”
“胡說八道!孟大哥心態健康,絕不會對一個臭男人感興趣!還有,不許叫我戀戀。”
“為什麼?”他滿臉委屈,“為什麼不能叫你戀戀?”
“因為我跟你不熟。”我推開他,奔跑上樓。
“誰說不熟了?今晚我們都約會了,還不熟?”他在後面追著,“他真的想強姦我!剛才趁我替他脫衣服的時候他緊緊地抱住我,還‘詩’、‘詩’地叫,想不到我竟有這麼大魅力,就算在俱樂部也沒有哪個男人頭一回見了我就要……”
“閉嘴!”我轉身喝斥,推開房門。
孟大哥伏在床上,俊顏半埋在枕頭裡,深沉而痛苦的表情讓人想到電影中悲情的男主角。我倒吸一口冷氣——男人臉上浮現出這種表情,通常有兩個原因,金錢和愛情。看來,今晚,他不是不小心喝醉酒,而是故意用酒精淹沒他巨大的悲傷。
我坐到床邊,拿起裹了冰的毛巾輕擦地的前額。
“詩韻,詩韻,是你嗎?”仍然沉醉不醒的他,竟忽然抓住我的手,趨勢把我壓在身下,熱切地低喃,“詩韻,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纏綿的吻落在我的面頰上,左側、右側都避不過。
這些吻,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卻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了。它們並不像我期待的那樣甜蜜陶醉,卻似一個個汙辱的拳擊在我的臉上,打破我十多年的夢。
“放開!放開!”我不是詩韻,也不甘當別人的替身。
掙扎激起子他進一步的慾望,索性整個身體與我貼合。
我艱難地抬起頭,求助地望向門邊的冷亦凡。
這小子竟一臉幸災樂禍,嘿嘿笑著說:“看,我沒冤枉他吧?”
“那你還不快點過來幫忙?”我大喊。
“你不是很希望發生這種事嗎?”他仍隔岸觀火,“別害羞,很快生米就要煮成熟飯了,要不要我出去,讓你們自由自在一點?”
“冷亦凡,你這頭豬!”我罵。
“多謝誇張。”他像得到榮譽勳章那樣點點頭。
門邊的男人把手插在褲袋裡,看著好戲;床上的男人動作越加大膽,狂肆的手迅速探進我的領口裡,撥亂一片衣襟。“詩韻,我不會答應分手的!”他的吻漸漸往下,隨著衣領的開放。
“不要——”我閉眼叫喊,心想這回真要賠光了。
忽然身上一空,覆蓋物不知被什麼驟然除去,沉重的聲響在牆角響起,吻不見了,狂肆的手也沒了,睜眼一看,孟大哥被扔到地上。
冷亦凡拍拍手,像剛剛搬運了一隻裝著貨物的麻袋,踢了一腳昏厥的孟大哥,罵道:“哼,我以為自己夠色情了,沒想到你這小子更下流,居然想借酒裝瘋佔我女朋友的便宜!”
“喂!”看到孟大哥捱了揍,我又不禁心疼,畢竟他是喝醉了才會如此,“住手!”
冷亦凡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瞪視我三秒,默默收了拳腳,也收起一貫玩世不恭的笑容,嚴肅地說:“好,算我多管閒事,你們繼續。”然後頭也不回地砰然關上房門。
“亦凡,我不是那個意思,亦凡——”顧不得仍躺在地上的孟大哥,我追逐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