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
雍容側首看著李隆基,似嘆似嗔道:“只怕與你長相守的是你的楊貴妃,不是我這個國師。”不知怎麼,自湯池建好後,雍容總是不經意就想到楊貴妃,更是時不時地想起李真遠的質問。
“哦?”李隆基不解其意,沉吟著,“你是如此想的?”
雍容笑著搖搖頭,轉身攬住李隆基的腰,靜默不語,明日他便要走了,今夜自己還在胡思亂想這些。
十三日晨,在溫泉宮盤桓三月有餘的李隆基終於起駕回宮,宮車過處,塵囂起了又散,一路向長安而去。
一時間,驪山寂寞,雍容終於想起《推背圖》來,到側殿去尋書,卻見青蕪伏案在寫著什麼,於是上前笑問:“我從前倒沒留意,你也通文墨?”
青蕪忙停筆笑道:“這可是取笑我呢,我也就略識幾個字罷了。”
“寫什麼呢?”雍容一面問著,一面看向案上的紙,按著紙上的字念道,“常勝,府中近來如何,公子可好,病可大好了,你在府上要好好照顧公子……這是……寫信給常勝?”
青蕪略微掩了掩信箋,道:“讓雍容你見笑了,我這是回信給他。”
雍容只笑道:“那小子倒還惦記著咱們。”
青蕪點點頭道:“每月都有他的來信,只是陛下在時,不便拿出來,信上也都只是寫些家長裡短的,我也就沒稟明。”
雍容頷首,問:“他們……可都還好?”
“常勝哪有不好的時候,只是……崔公子上月病了,也不知好了沒有。”說著,青蕪面露擔憂。
雍容看青蕪這般樣子,沉吟片刻,道:“來此四個多月了,想來你在這是悶壞了,心裡若惦念他們,不如回府去看看吧。”
青蕪又驚又喜地看看雍容,問:“當真?可是……誰來伺候你呢?”
“溫泉宮裡這麼多人,還少人伺候不成。”雍容笑道,“這信也別寫了,收拾收拾,這兩日就去吧。”
“是。”青蕪嬉笑應著,放下手中筆,就去收拾行李。
看著青蕪的欣喜之態,雍容心中自問,青蕪對子衿……早前怎麼未看出來……
次日,連青蕪也走了,雍容無事便研看《推背圖》。《推背圖》分六十卦象,每卦有一圖一讖一頌,晦澀難懂,即便雍容熟知歷史,也花了兩三日,才將第一卦象研究了個一知半解。
這日,雍容正在看第五卦象,圖上一個女子臥著,她面前是一部書,一個馬鞍。這一卦的頌是:漁陽鼙鼓過潼關,此日君王幸劍山。木易若逢山下鬼,定於此處葬金環。
雍容讀到此處,不禁心頭一驚,因為這分明是說的當朝之事。前兩句是安史之亂爆發,唐玄宗西逃入蜀,而這後兩句卻看得雍容指尖發涼,木易為楊,山鬼為嵬,此處葬金環,楊貴妃正是死於馬嵬坡。
雍容忙看這卦的讖是如何,只見讖曰:楊花飛,蜀道難,截斷竹簫方見日,更無一史乃乎安。
“楊花飛”當指楊貴妃命喪,“蜀道難”是玄宗戰亂入蜀,“截斷竹簫”,簫字去竹,是一個肅字,指的應是唐肅宗,也就是現今的三皇子,而後一句中,史是史思明,安自然是安祿山。雍容再回看那圖,臥著的女子分明是指楊貴妃,書是史書,暗指史思明,馬鞍則指的是安祿山。
這與後世所知的歷史幾乎無差,李真遠所篤信的也正是原本的歷史,李真遠那句“師妹以為真的不同了嗎”言猶在耳,看了這卦之後,雍容也不得不佩服李淳風,對本以為將來皆在自己手中的想法也起了猶疑。
正當雍容蹙眉沉思之際,外面來人說青蕪姑娘回來了,雍容放下書,卻見青蕪滿面悲愁而來,雍容只笑問:“這是怎麼,再留戀長安,也不用回到溫泉宮就一副愁容吧。”
青蕪搖首不語,只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雍容接過來,展信一看,亦是心下一嘆。
崔子衿的字跡,長安官府的印押。
“……二心不同,難歸一意,當各還本道,願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蛾眉,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雍容讀著娘子兩字自己心中只是抱愧,這是崔子衿第一回這麼稱呼自己吧,竟是在休書上。
“雍容,這並非公子本意,陛下親臨崔府……唉……公子也是無奈……”青蕪嘆息著道。
雍容笑笑,望著手中的休書淡淡道:“這場婚事本就是錯,只是……委屈了子衿……”
“雍容……”青蕪聽雍容說著,泫然欲泣。
“傻丫頭,哭什麼。”雍容嘆道,“了卻這樁婚姻,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