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在基層多瞭解一些實情。
各行各業都一樣,職務高了下去檢查工作多多少少下面都會粉飾太平,做些報喜不報憂的勾當,明白人會把彙報的東西打個七八折,以為自己火眼金睛明察秋毫那是自欺欺人。
副經理乾得很賣力,可以理解,剛來自然要多表現,我要真覺得他不行,上面也得掂量掂量我話裡面的份量。一到晚上他會請我去他的宿舍泡功夫茶,這傢伙沒什麼愛好,不看書不看報,卻是嗜茶如命,抽五塊錢的煙,最差也要喝五十塊錢一兩的茶。茶具也是從廣東帶來,據說都200多年的歷史了。
不過他說話很有見地,別看他說話不溫不火,可句句透著學問,多聊了幾次才知道這小子大學學的是哲學,業餘時間還研究禪佛,我不由肅然起勁,這也是我晚上願意和他喝茶聊天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天我們從天龍八部聊到金剛經,從金剛經又開始討論拈花般若,他突然愣出一句,“韋帥,你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是肉體更吸引你還是性格更吸引你?”
我想了想,不由得痴了。
“是不是兩者似乎都很難取捨。”他笑了笑。
“嗯,”我心念一動,似乎覺得他若有所指。
“所有的苦惱都離不開肉慾和情慾。”
“花非花,葉非葉,你看到的其實都不是本來的面目,也許也並不是你真正想看的東西。”
“一個人總是要先知道自己到底想幹嘛,想達到什麼目的,再來由意念支配自己的行為。”
“其實煩惱都是自擾而已。”他換了壺茶葉。
我腦袋裡忽地跳出來那首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廣東佬的話輕描淡寫,卻無異於當頭棒喝。
我衝著他笑了笑,“你像個老和尚。”兀地忽又說道,“或者是個喇嘛。”
第三十一章 好人難當
這幾天心情很亮堂,不知是廣東喇嘛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工作很順利的原因,或者是兩者都有吧。總部有風聲調我去一個新成立的部門做總監,我不置可否。升職是好事,那也得看適不適合我,能不能把我的能力最大化的發揮。如果只是做官,那沒什麼話說,如果是做事業,並不一定總是職務挑選你。
兄弟們情緒卻有點低落,一年多了,大家同甘共苦,甚至差點經歷生離死別,一起戰鬥,一起進步,已經不盡是同事或者朋友的關係。當離別的日子開始倒計時,每個人的心裡都有點悵然若失。
桑藝蝶這段時間帶著學生們準備參加省裡的元旦文藝會演,忙的焦頭爛額。來找過我兩次,我都在廣東佬那喝茶,推說開會,沒有見她。她給我發短訊息:有本事一輩子躲著我,還男人呢!
我不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這樣也要氣一下的話,我早就入土為安了。都說周瑜是氣死的,我不相信,那肯定是小說家的杜撰,無非也就是襯托諸葛孔明的光輝形象。其實以正史對兩者的描述,周瑜的器量反而要高過孔明。
李黛要回來了,我很嚴肅地審視過和她的關係,我覺得更多的還是我寂寞的原因,抑或從她這個成熟的女人身上找到一個家的感覺。本來這個理由完全可以成為我和她感情繼續發展的推動力,可我就是提不起那個精神。我有時候我都想我這人是不是情商有缺陷,或者人格有問題,推敲了很多次,總是不了了之。
不過當李黛回來的那天,我還是去機場接了她,甚至於還獻上了一束鮮花。雖然看到她感動得一塌糊塗時心裡湧上來深深的憂慮。
李黛長胖了一點,當我抱著她的時候,我明顯地有了手感。我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聲告訴她我的最新科考結果,羞得她滿臉潮紅,宛如新婦。
我一直在激烈地做著思想鬥爭,我是要從此守身如玉呢,還是活在當下,小別勝新婚。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結果,當我看到李黛如出水芙蓉般沐浴而出,我最原始的慾念很快就重新把她脫成了玉體橫陳。
好人難做,我都在想我這輩子算是完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蹈覆轍,我註定逃不出生天。
當我還準備梅開二度的時候手機在床頭櫃上劇烈地震動。我在心裡狠狠地問候了來電者的母親,擔心公司出了什麼急事,還是掙扎著從李黛身上爬起來。
確實是急事,而且十萬火急,因為方蕊懷孕了。
第三十二章 三頭六臂
方蕊請了一個月的假來我這裡住了下來,我給她找了套房子,她現在真的是孩子他媽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