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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知遠閉了閉眼睛,“嗯”了一聲,不願意去回憶昨晚。唯一可以安慰的,大概是母親走得很快,大概沒什麼痛苦。
幸好有電話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施悠悠的聲音很活潑,像是初春的驕陽:“你醒了?身體好點了麼?”
他側過了身子,像在尋思用什麼樣的心情回應,末了,聲音很淡:“沒事了。”
“哦。那我下午來看你。”
靳知遠終於說:“我媽媽去世了。這裡很忙。”
那邊輕輕“啊”了一聲,良久沉默,然後她的聲音怯怯傳來:“我能不能來……看你?”
他想,他是真的可以分辨出來吧,她的聲音裡有和他一樣的悲傷,似乎感同身受,於是愈發的不能拒絕,低低說了句:“好。”
維儀是和唐嘉一起回來的。她的眼睛紅腫著,似乎已經精疲力竭,唐嘉想要扶她的肩膀,卻又不敢。靳知遠瞧在眼裡,又看看母親的遺像,生出些安慰來,又似乎落下了一塊心頭大石。唐嘉這些年的心事,他也清楚,只是沒想到這一晚上,倏然改變了這兩人的關係。就算是意外吧。
然後是施悠悠,黑色的半長大衣,襯得她身材纖細。她連長髮都不及束起,散亂的披著,臉色蒼白,目光有些慌亂的在來往人群中找到了靳知遠,再也沒有移開。
他們之間隔了那麼多的人,可是卻只看到彼此。他快步向他走來,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語氣繾綣溫柔:“不要擔心。”
她看到很多人,靳維儀,蘇漾,還有很多培訓的員工。人人流露的表情都不同,只是她現在沒有時間去關注和理會,低低的說:“我陪你。”
靳知遠鎮定卓峻的臉上沒有一絲外露的情緒,然而心裡卻波瀾大起,彷彿千丈巨浪,咆哮衝擊著原有的堤壩。
他微微側過身,悠悠看到他的側臉,那塊紗布略有些煞風景,可是他依然氣度沉宇,對她的話雖然不置可否,然而下一瞬間,卻柔和了神色。
悠悠幫不上什麼忙,往來的人很多,她只是覺得他辛苦。喪母之痛,偏偏還要禮節周全的站在這裡寒暄。如果是自己,可能只想一個人找個地方,安靜的待著,而不是疲乏的接受旁人的安慰。
直到蘇漾走到她身邊,即便是一身冷色調的衣服,依然氣質華貴。她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後輕聲說:“我想和你說句話。”
她們站在走廊口,蘇漾的語氣很淺淡平直:“阿姨昨天接到了靳知遠出車禍的電話,心臟病突發,凌晨走的。”
悠悠不自覺的回身看了一眼,微微咬住了唇,目光依然清亮,卻也佈滿惶恐。如果這是真的……可其實,她心底已經相信這是真的了。靳知遠不會告訴她,維儀也不會責怪她,可事實就是這麼顯而易見,她在大雪天把他約出來,然後他的母親因此而去世。
她沒有再理會蘇漾的目光,轉身走了回去。
靳知遠的眉宇間全是倦意,趁著人少,坐在一邊,因為用手撐著額頭,也看不出什麼表情。悠悠木板的在他面前坐下,伸手敲敲他。她知道自己很幼稚,明明很想哭出來,卻拼命的忍著,拼命的眨著眼睛,連氣息都不穩:“對不起,靳知遠。”
不遠的地方傳來低低的抽泣聲,不知是哪家的親戚,遵循著老家的慣例來哭靈。她再也忍不住,微微揚起了頭,又低低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拖著她的手一直到門外,放開她,或許又覺得自己動作生硬,頓了頓,才對她說:“為什麼和我說對不起?”
悠悠實在沒法把這件事再說一遍,她惶錯不安的點點頭,遲疑著去握住他的手:“是我太任性,昨晚……”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冷冷的截斷她,“是誰告訴你這和你有關係?”
悠悠沒說話。
他似乎更加惱怒,唇角的笑冰涼:“這麼說起來,我、你、姐姐三個人都有錯,是不是?”
難得放晴了一天,靳知遠在這有些溫暖的午後,陽光的輕柔撫摸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他的本意,並不是那句話。可是他來不及控制自己,就放任那些話脫口而出。他也累了,他也要發洩,他看著她離開。再也分不出精力去挽留。
雪霽天晴,看來暴雪的天氣暫告段落,新聞主播喜氣洋洋的換上了橙色的外套,鮮亮的像是數日難見得那輪太陽,只是清亮的聲音被淹沒了人潮擠擠的長途客車候車廳裡。悠悠簡單收拾了行李,看了眼手機,然後循著人流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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