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且四周的景色,黑、白、灰交錯,再無其他色彩,沉悶,壓抑。
空氣中似乎還飄蕩著一片片的煙塵,就像剛剛發生了大火般,腳尖一挑,一地的黑灰和未燃盡的片片黑屑。
她抬手接過,一片黑灰落在指尖兒,輕輕一捻,就化成了一團油汙,她慌忙在身上蹭了蹭,霍然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很奇怪的防護服,視線一下被面罩拘束。
從一塊鋥亮的金屬板上,她發現自己戴著有防毒面具式的頭盔,身上穿著大大的白色防護服,奇怪極了。
她立即明白,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夢。但她能如此清楚地感覺到,刻畫到自己的身上,那必然是與她有著極親密關係的人。
“東侯?”
她輕輕喚出一聲,慢慢朝前走,所過之處均是一片廢墟,個別處還有未滅掉的火花蹦閃,一臺臺歪倒掉的儀表臺,資料盤,慢慢顯露出該地疑似什麼專業機構的研究室或操縱檯。
“吼——”
突然,一聲大吼傳來,她猛然抬頭看到前方火光爆閃,有人影晃動,眼眸迅速眨了眨,在交錯沸亂的光影中,她立即捕捉到了獸首、獠牙、尖長的利爪。
“東侯——”
毫不懷疑,那就是她要找的人,大叫之時她已經拔腿而出,衝了過去。
然而不管她跑得多快,當她跑到那處時,那人影火焰就不在了,轉眼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她追來追去,幾乎跑遍了整個地下工事,卻怎麼也追不上去。
“東侯,你別走,別走啊,等等我,我是語環——”
她追得心力交瘁,筋疲力盡,心中的希望也漸漸被四周蕭瑟破敗的黑暗吞噬,恐懼和擔憂絞擰著毅志,汲汲可危。
砰的一聲,她腳下被什麼絆住,撲倒在地,她驚慌失措地爬起身,卻霍然發現,絆倒自己的竟然是一條腿,目光不由自主地順著那條腿,往上爬。
那人似乎身上穿著同她一樣的防護服,只是非常骯髒破舊,腿上好幾處已經被撕裂、灼了大洞,露出裡面受傷的肌膚,到胸口時整件防護服幾乎被撕光,露出彪悍健壯的身體輪廓,以及那一身血肉模糊的傷,讓她剋制不住低撥出聲,終於看清了那張被黑灰汙花的熟悉臉龐。
“東侯——”
她要撲上去時,卻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擋住,撞得彈了出去。
“東侯,東侯,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你發生什麼事了?這是哪裡?東侯……”
她不管不顧地又爬回去,卻還是被那力量擋在外。
半靠在一片斷牆上的男人,彷彿聽到了她的呼叫,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她熟悉的那雙金瞳中,竟然變成了一片赤紅。
她的動作一僵,張嘴的話卻吐不出。
赤紅的眼眸一點點撐大,撐到不能再大時,竟然流下了血紅的眼淚。
他的胸膛急驟起伏,空氣中的黑灰分子似乎在這一刻都停滯了,他的呼吸越來越快,他的目光死死地投向了她身後,咬牙切齒的唇角滑下一股股血水,嚇得她心慌意亂,卻不知該為他做些什麼。
驀然一聲嘶吼響起,整個黑暗世界都被震撼了。
“不,爸——”
爆裂的火花、腥紅的火舌一下吞噬了四周,紅光中周圍的一切黑鋼斷壁都逐漸在熔化,飛騰,為無。
嘶吼的男人,血淚狂湧,一手高高抬起朝前伸出,似乎想抓住什麼,她順著他的目光朝後望去,看到那彷彿岩漿噴發的火口前的空地上,另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跪立在那裡,低垂著頭,雙手無力地垂落在地,卻有一根長長的鋼管似的東西,從他的後背貫穿到前胸,深深插在地上。
她竟然能看到,鮮紅的血液從胸口流出,迅速在地上匯聚成好大一灘血泊,觸目驚心。
當看清那人的側廓時,剎那間,自己的心彷彿也被什麼狠狠穿透,痛得撕心裂肺。
“爸,爸——”
她控制不住大叫出聲,同剛才男人發出的嘶吼一樣淒厲,無法控制的悲慟。
一下驚醒了整個衛宅,首當其衝的便是陪伴在側的兩個小寶貝重生——爺;太重口了。
“哇啊,啊嗚嗚……”
嚇得隔壁的衛父衛母忙著跑來,就看到語環抱著兩個小淚娃,淚流滿面,兩眼無神,表情呆滯,不明所以。
衛父忙給寶寶們溫牛奶,抱著一個哄哄,另一個哭得更厲害,還好衛太后跑上了樓來,兩個寶寶才被慢慢誆住了。
衛母撫了撫語環的臉,著急地問出了什麼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