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裡面的東西一樣沒少。
財,色,並無損失。
她又鬆了口氣,立即跳下大床,狠狠跺了下腳上還穿著的精緻義大利進口高跟皮靴,攏了攏一頭長直髮,心裡詛咒著“該死的喬語環,來日方長。總有一日會讓我逮著把柄,就不信你會次次都被人保護得那麼好”。
她想到之前歐陽素素抹黑語環的事,說語環其實是屠戎的三叔的小寵。
進了洗手間想洗把熱水臉,發現水龍頭竟然鏽跡斑斑,白色瓷磚上都是黃澄澄的汙垢,馬桶裡散發出陣陣惡臭,立馬把她給燻了出來,不住地咒罵著“這該死的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突然眼神兒就定住了。
在床邊的破爛小桌子上,剛才完全被她的貴氣眼神兒給故意忽略掉的桌面上,正疊放著一堆紙製資料,以她保養得極好的視力,一眼就能看到上面寫著幾個黑色鉛印大字:林子怡小姐親啟。
咚的一聲,她彷彿聽到了心臟瞬間墜入谷底的聲音。
腦海裡,立即跳出了之前離開時,刑戰側著身子,站在門檻下,高大的身子被陽光切割成陰陽兩面,她卻只看到了他陰影裡的側臉,冷酷至極,讓人噤若寒蟬。
當時他說,“林小姐若沒有自知之明,刑某倒可以幫你回憶回憶。”
那聲音輕柔,恍若情人耳語,卻驚得她忘了掙扎,任由兩男人押走。
現在一想起來,雪白紙張,森黑鉛字,看起來就像那張陰冷的酷容,不言不語,也讓人不敢造次。
她伸出手,顫抖地拿起了桌上的檔案袋。
半個小時後
林子怡踏著重重的腳步,走出那家簡陋至極的小旅店,站在骯髒窄小的屋棚區巷子口,面對被她的星容星貌吸引來的目光也毫無感覺似的。每走一步,渾身都在顫抖,卻不得不緊咬著唇,將那檔案袋死死地抱在懷裡,就像是抱著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命,她的過去,和她的未來。
檔案袋裡是一個單據,上面的數字是她林子怡出道十年來,所有的財產,動產和不動產,股票,投資,等等等等,俱細糜遺。
這明明是經由她四五個理財專家分別打理的財產,那些專家們互相這間也並不知道對方手裡有她林子怡多少身家,現在卻全部集中在了一張清單上,這意謂著什麼?
她僱傭的專家們肯定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就聯合起來,這樣威脅她什麼。
只除了一個原因。
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這些東西可以說是她最後的退路,就算沒名沒利,但還有這些老本兒在的話,她也能過上一個非常舒服的晚年了。
那個叫刑戰的男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出手就抓住了她所有的命脈,這比起當初那個可惡的“恩劈門”事件,簡直就是釜底抽薪。
她除了認栽,還能怎麼樣!
縱是再不甘心,她也不能冒著會被人如此“淨身”的危險,去找喬語環的麻煩了。
認命之後,她氣得直想尖叫,卻偏偏不能,必須隱忍。打落了牙齒也必須自己和血吞了,該死的,這都是宋雪欣那個臭婊子害她如此。對,喬語環只是讓她羨慕妒嫉,若是她不出手,喬語環也沒有主動找過她麻煩。但是宋雪欣不同,宋雪欣當初是故意騙她去半層酒店赴約,才會造成她身敗名裂,尤如過街老鼠。
這一切,都是宋雪欣害她的!
她一抬頭,就從計程車視窗看到繁華的街頭,走過兩個身著皮草大衣女人。
“停車,馬上停車。”她大叫一聲,猛拍前方駕駛座後背。
“小姐,這裡不能停車。”
“我不管,你現在不停的話,我就跳車了。”
林子怡蠻橫無比,威脅狂吼,不管不顧地就開啟了車門,嚇得師傅不得不剎了一腳。幸而這裡車多人稠,開得較慢,林子怡下車就跑掉了,連車錢也沒付,司機氣哼哼地罵咧了一句“不就一個過氣的大明星,拽什麼拽啊”,離開了。
林子怡藉著車流,用檔案袋掩著自己的面容,追著那兩個一身貴氣的女人,就進了一家高階髮廊。看了髮廊名稱,她心頭冷笑一聲。
這兩個女人正是宋雪欣,和終於獲得家長解禁的歐陽素素。
剛好髮廊的總設計師曾承過林子怡的好,且還是個相當念情講義氣的人。林子怡打電話跟設計師討了個人情,掩飾著身份,順利地進了髮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林子怡想,自己的運氣還沒有用盡呢,這算是老天爺開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