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挑出一抹極豔的妖紅,一下將他摁壓在大床裡。
一縷銀光滑過,那襲緊裹在人兒身上的銀色睡袍,便沒了。
一副妖魅至極、勾魂懾魄的香軀,在他眼中化為魔,瞬間隔斷了塵世間所有的煩擾憂愁,淺吟慢喘,嬌語嚶吟,寸寸香酥骨,眸眸催斷魂。
這一場酣戰,淋漓痛快,臨到稍轉神魂時,他們頭頂的蕾絲花帳什麼時候被撕扯掉也不知,滿室狼籍,大床凌亂得像龍捲風過境,空氣中瀰漫著糜糜之息,掌間的凝軟滑緞讓人恨不能終生為奴,只被一人俘虜。
兩個相擁而眠,安安靜靜,一宿好夢。
直至凌晨五點,他那座多年訓練的生物鐘響,準時睜開了眼。
懷裡的人兒睡得還很沉,他抬手看了眼右腕的陸戰手錶,才發現今天又是一個週末了,難怪她會想他休息半天陪陪他們。可惜對於身有任務的人來說,從來沒有節日假日的概念,一切以完成任務為首要,所有“閒雜人事”必須靠後。
兩個小時呵!
他苦笑,長指眷戀心疼地撫過嫩紅的臉蛋兒。
她要求的,卻不知,其實是她安撫了他心底的暴躁和深痛,讓他能從失去戰友的傷裡得一瞬喘息。
現在他恢復如初,神思清朗,卻又得離開她和孩子們,奔赴新的戰場。
“寶寶,對不起。”
明知沒用,他還是吻著她的唇,說出口。
看一眼娃娃車裡的孩子們,再依依不捨,也必須壓下滿心的疼,抓起那件裹著“S”軍刀的外套,關門離去。
下得樓來,屠徵已經早早等在落地窗邊,負手而立。
衛東侯一下樓,與屠徵眼神相對。
兩人一齊出了大門。
屠徵說,“你的正式任命很快會送到,屆時會有份量足夠的人頒給你無極徽章。”
這便是他和隊員們拼死拼活救回人,拿回一此重要資訊資料,獲得的東西?!
衛東侯頭也不回,只道,“他們該知道,這些鬼東西,換不回我兄弟的命!要是郎帥回不來,我也不會回無極大隊!”
當然不是!
誰說士兵就是政治捐客們的爪牙打手?!他們刀口添血,絕不僅僅為了那所謂的榮耀而奮鬥,他們心裡有一道光,只有相知相伴、同生共死的人,才懂。
為了這份知心和志同道合,為了守護他們身後那些無怨無悔等候著他們的家人並給予無私支援的愛人,浴血至今,一直不悔。
……
“啊,怎麼又忘了,我真是笨死了!”
語環醒來時,還是被嗷嗷叫餓的兩小傢伙給吵醒的,時間已近九點,距離男人離開,完全無知無覺地,都過去四個小時。
本來,她是打算跟他聊聊自己學校的事兒,交流下近況。平日他白天根本不見人,她也忙著學業,想要儘快修滿了學分,做專案,提前回國,兩人竟然有半個多月沒有一天說上十句話了。
誰想這做運動,就把什麼都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寶貝,人家都說生了孩子的女人沒勁(緊)兒,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會“纏”人,越來越像,無、底、洞……
腦海中不可抑制地片斷重現,讓她一下捂住臉頰,只覺得掌心更燙,心兒砰砰跳得又亂又急……真討厭,那個傢伙,幹事兒的時候說壞話的毛病,也越來越深沉了,總是弄得她又羞又憤,又恨不起來,甚至還會覺得更想……
啊,好討厭,討厭死了!
那個壞蛋!
——哦,寶貝,你好緊……
哦,喬語環,不準再想了,丟臉死了。
床上的小女人萬般糾結著,一頭鑽進了被鍋裡,卻嗅到幾個小時前殘留的歡愛氣息,被嗆得直咳嗽,急忙踢掉被子,就瞧見印花被單上,清晰地,東一塊西一塊印記,著實讓人心肝膽顫兒。
——哦,小浪貨,爺要被你絞死了!
“啊……”
“環環,你怎麼了?你身子不舒服,肚子疼?”
屠徵進門時,看到床上做小蟲蠕動自羞自厭的女兒,十分奇怪,抱過娃娃車裡已經醒來的小傢伙,上前察看。
語環一下抬頭,一臉呆愣狀,看起來滑稽又好笑,讓屠徵忍俊不禁,倒是難得看到女兒這樣傻氣的模樣。
“啊,爸,您怎麼……”
“我聽寶寶都叫了半天,敲門你也不應,就想過來看看是不是還沒忙過來。今天週末,這一大早的,又在糾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