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針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液體。
在場的入夢者,都手拉著手,圍成了一個閉合的圈兒,但是北靖卻獨獨一人沉睡下去。
可可很奇怪,“咦,北靖王的樣子,難不成他也要入夢?他怎麼不跟其他人握手呢?聖,你之前不是說,要進入一個夢境的話就必須有所聯絡。”
織田聖也無法回答,只是眉心多了一褶。
……
“花老師,語環的血壓在降低……”
秦露被梁安宸接過手中的活兒,但回頭一看儀表盤,嚇了一跳。
花洋的白大褂上已經染滿了血漬,聽到這話後,頭也沒抬,眼底的紅光更亮。
不僅血壓,心跳、呼吸,聲音,力氣,都漸漸消弱下去。
看在男人們的眼裡,亦是說不出的揪心。
衛東侯不斷喚著女人的名字,在孩子卡在半途一直出不來的情況,又忍不住狠罵了兩個小混球兒。
屠徵擔憂的目光,從女兒身上落到花洋身上,花洋的紅眸愈亮,說明他正在傾盡自己的能力拯救孕婦。
秦露不斷給男人們遞送藥劑,血袋,動作迅速,毫不出錯,可是卻抑不住心底恐慌。
語環的臉色已經青得泛紙,但那頑皮的小傢伙,一直出不來,她身子本就虛弱,雖然之前補好了不少,但頂多支援了半個小時,就已經後繼無力,到底還是太勉強了啊!
眾人在心裡默默地想著,沒有人敢說出口。
“東子,快給語環戴上!”
恰時,梁安宸見狀,目光閃了閃,思維異常清晰,拿過呼吸罩遞給衛東侯,衛東侯這會兒已經沒了主意,拿過呼吸罩就給語環戴上了。
充沛的氧氣一下湧來時,語環昏沉的腦子一下清醒過來,周遭的聲音又變得清晰。
“老婆,加油啊,小混球有腦袋已經出來了,只要再用一把力!”
“女兒,再堅持一下就好了。再一下……”
男人們向來沉定的聲線都微微顫抖,帶著明顯的哽咽,她心中一慟,猛吸了一口氣,雙手用力一握。
“啊——”
又一聲叫,同時傳到了現實世界,旁觀者們一個個都心驚不矣。
“出來了,出來了!帶把兒的!老天,你這臭小子真是太折騰人了。”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娃娃,被花洋顫微微地託在手中,小手小腳微微踢騰了一下,看起來又脆弱,又可憐得讓人心又軟又酸,又禁不住地感動。
“誰來剪臍帶!?”
花洋突然一叫,幾個男人都愣了下。
“老公……”
語環在此時虛弱地叫了一聲,雖然這只是下意識的一聲求喚,但眾人心中都立即明白了,這種“喜得貴子”的殊榮,非孩子爸爸莫屬了。
剪刀交到衛東侯手上時,他的那隻右手上還留著老婆的血齒印兒。
這一刻,衛東侯拿著剪刀,看著那軟巴巴的小肉糰子,心跳已經超過百米賽跑,喉嚨裡一片乾澀,伸出手時都有些發抖,被花洋斥罵一聲,拍了一巴掌,立即剪斷了臍帶。
直覺得,這根本不是夢境,這分明就是現實啊!
老天——
他真的當爸爸了。
“老屠,接著,你該知道怎麼做。”孩子被花洋順手交給了爺爺,回頭按下爸爸的手,“別急,還有個小傢伙,有你的份兒!”
衛東侯愣愣地收回了手,回頭就看到屠徵動作似乎非常純熟,不知道從兒子嘴裡剜了一堆什麼東西出來扔掉,然後提著兒子的小腳兒,倒吊在空中,輕輕拍打了兒子的小屁屁兩下。
“哇啦”一聲嬰兒啼哭聲,響徹四野。
剎時間,在場所有的人眼眶都泛了紅,感動得無以復加,就是號稱已經接生過一千多個孩子的花洋,也滿臉感動。
接著又大叫一聲,“環環寶貝兒,加油,妹妹要出來了!”
這時機抓得極準,母親出於天性,聽到孩子平安降生的聲音,生氣似乎一下子又回籠不少,衛東侯急忙給妻子餵了幾口營養液,握著那冰涼的小手,又激動,又感動,聲音嘶啞一片,有些語無倫次了。
語環握緊了丈夫的手,看著父親大人託抱著白嫩嫩的兒子,再一次深呼吸。
喬語環,你一定能行!
嘀——
突然,一聲低鳴響起,數雙眼眸望向儀表盤。
三根平直的紅線,瞬間割裂了所有人喜悅的笑臉。
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