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宸這位由未婚夫迅速轉職為證婚人,又在十分鐘之內迴歸醫生正職,急忙拿出隨身攜帶的裝飾性聽筒,以及疑似打火機的LED小燈,聽了聽語環的心脈,又看了下瞳孔的收縮情況。
眼底迅速閃過了一抹奇異的光彩,隨即沉著臉說,“目前來說看不出來什麼外傷,不過內傷就不確定了。”
捋過女人額頂的碎髮,有一個明顯的大紅包,“應該是撞昏過去了,休息一會兒應該會醒過來。如果……”
後面的話自然不用說,如果這人沒醒過來,多半是把裡面的零件兒給撞出問題了。
“我沒撞到他啊,憑什麼抓我。明明就是她自己突然衝出來,我已經減速了,不信你們問守門的大爺啊,這關我什麼事兒。”司機甲很不甘地叫嚷起來,這人車上還坐著一女子,說是來民政局註冊結婚的。
“我也沒撞她啊,我車都差不多停下來了,就為了讓那輛車進大門兒。哪知道這女的從裡面突然衝出來,她為了躲開那輛車,就朝我這兒撞。把我車燈都撞歪了啊,不信大家都給看看,你們瞧瞧我這後視鏡……”
衛東侯和郎帥同時看向汽車乙的右側後視鏡,後視鏡一般都是可以往裡扳進去,所以有一個大約九十度的活動空間,不過現在這右側的後視鏡明顯進裡扳進去了約六十多度的距離,可見語環之前這一撞,力道也不小。
或者說,她運氣不好,為了閃躲,竟然一頭撞上人家的後視鏡,把自個兒撞昏了。
可是,按司機乙的說法,眾人心裡又生出一個疑問來。
從汽車甲到汽車乙之間,還有四五個人身的距離,至少七八米的距離,以語環衝出來的速度,怎麼能在半途剎住,朝橫向九十度角又撲出那麼遠的距離,一頭撞上人家後視鏡呢?
“他說謊!”汽車甲的女人叫了起來,“我明明就看到他的車子差點兒撞上我家的車,他就是怕負責,才又退回去了一截兒。不信找人來問啊,肯定有人看到他倒車了。”
“我沒說謊,這光天化日的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得到,我倒車是怕有這人被輾在我車頭前面,我退出來都是怕傷到人啊!當時情況太急,我這也是下意識的正常反應,倒是你明明坐在車後座,你怎麼看得那麼清楚,你不是在為你男人脫罪胡說八道吧!”
甲乙兩司機立即爭論了起來,跟著插入女人的聲音,吵得不可開交,使得遠近街道全堵了起來。這民政局的地段又是市內的主要幹道之一,問題可嚴重了。
聽著兩方爭吵,你說你有理,他說他有嫌疑,似乎這一出車禍還藏著種種玄機,讓人一時難於分辨真實情況了。
而就在這時,已經被衛東侯抱進懷裡的語環,嚶嗚一聲,醒了過來。
“唔,痛……”
“語環,你醒了?”
衛東侯高高懸起的一顆心,可總算落了一半。
要是這剛註冊就出事兒,他真會後悔死自己之前刺激了小女人,才會引發這場莫名其妙的車禍。
梁安宸立即握住語環的手腕,一邊號脈,一邊安撫,“語環,你撞到頭了,頭上有個小包兒。不過你不用擔心,問題應該不大,按點兒跌打藥油,兩天就能消腫。”
他突然一笑,“不過可惜了呀,今兒個你就只能做個頭帶腫包的新娘子了。”
語環還有些懵懂的神思,一個機伶兒醒了過來,抬頭一眼撞進衛東侯擔憂自責的眼神中,大叫一聲,“不要,我不要嫁這個流氓兵!”
頓時,滿場喧囂,都靜了一靜。
做為這場事故和交通混亂的第一大肇事者,這丫還完全不在狀態。
……
“婚禮繼續進行!”
衛東侯眼底釀著一重厚厚的陰霾,聲若擲地,無比果斷地下令。
“阿安,你給語環檢察下身子。”
語環憤憤地舉拳抗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哦,好痛!”
梁安宸將一記藥油抹在了她的額頭包包上,疼得她低呼一聲,接到了一記眼神暗示,皺著眉壓下了自己的不滿。
衛東侯蹲下身,看著女人皺巴巴的小臉,握著她的手說,“語環,你乖乖聽阿安的話,好好檢察一下,別落下什麼隱患。不然會嚇到我爺爺奶奶,還有你在天上的外公外婆母親和咱爸咱媽都會擔心的。”
“你……”
語環被男人念出的親人給哽住,一時竟不知對著那樣一雙誠摯的眸子說什麼好。
郎帥領令立即離開,臨走時不禁對著衛東侯嘀咕,“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