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另外三個人,也從來沒想過另三人中會有人離開自己。
自從丹青離開後,彷彿什麼都變了。
蒼懷越發的沉默終日不見人影,緋紅雙眼為了自己和丹青日益深重,教主的脾氣好像都變得古怪暴虐起來。全部的全部,蝶衣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只有衛子卿。
一路總是掛著騙人的儒雅笑容從比武的地方跟了來。
每日太陽剛剛露出,便端了清淡的粥敲響了門,蝶衣每次開了門,便看見映著朝陽的溫潤笑容。剛到晌午和晚上,又是每天花樣一換的午膳晚膳,據小丫鬟八卦,衛子卿總是親自動手。蝶衣對之噴之以鼻——一個備受寵愛的青雲道觀首席弟子,會動手做食膳?母豬都上樹了。
那日雪下得好像永遠不會停了似的。
外面蒼白得讓人迷茫。蝶衣趴在視窗,有氣無力地鼓著嘴吹遠飄在自己眼前的雪花,一個人無聊得開心。
剛和全身長刺的穆沙羅糾纏一番的衛子卿提腳進入小院門時,映入眼簾的就是小丫頭自己趴在視窗樂呵的景象。安安靜靜的樣子讓他心裡沒來由地疼了下。
站在視窗邊,高大的身影罩住了蝶衣全部的視野。後者不滿地抬眼瞪了他眼,不客氣道:“礙眼,讓開。”
衛子卿捏了有氣無力的人的下顎,微微使力將臉抬起對上自己。
“蝶衣,你鬧夠了沒。”
蝶衣聞言表情一僵,一巴掌拍開衛子卿的手:“你說什麼。”
“有些東西你不懂。丹青沒有死,我向你保證。那事不怪你,那個任務為的,就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你懂嗎?”
聽見丹青的名字,蝶衣有氣無力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微光。
“你說,丹青她沒死?”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衛子卿回之微微一笑。
蝶衣彷彿真的信了似的,眉宇間恢復了一些活力。瞥了衛子卿一眼:“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說。”
“……又是不能說,喂,你哪來那麼多秘密。”話一落,蝶衣就有些懊悔自己嘴快。氣惱地抿抿唇,瞪了一臉欠抽的衛子卿。
“又?”衛子卿呵呵一樂,露出了大狐狸本性,“三年前的事,你果然還記得。”
“……”蝶衣窘迫,嚷嚷:“我找了三年,找不到你說的秘密。你個騙子!”
“我沒騙你。鋼金暗器存在第六種形式。當初偶爾偷翻師傅的禁書時候,裡面有提到過。”衛子卿聳聳肩,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提到什麼?”蝶衣仰起頭,一臉急迫。
看見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生氣的蝶衣,衛子卿心情也跟著放晴。笑了笑,低頭迅速輕啄了下佳人的粉唇。
蝶衣炸毛,揚手就要打。
衛子卿見狀大退一步做無辜狀:“你仰著頭的樣子不就是讓我吻你麼?”
蝶衣羞紅了臉,惱怒地就直接越過窗子準備教訓隔著一道窗子外面的登徒子。衛子卿見她來真格的,轉身就要跑。
兩人在覆過腳裸的一片銀色雪地中像個孩子一樣你追我打。
最後衛子卿心思一動停了腳步,後面跟著的蝶衣一下沒反應過來,狠狠地撞了上來。
衛子卿一個踉蹌,兩人一同倒進雪中,濺起一片雪塵久久不曾散去。
蝶衣整個人撲倒在衛子卿身上,撐起身子,映入眼簾的就是衛子卿眼中一片的溺愛,微微愣神。
“忌水教‘月修羅’蝶衣?”
“‘月修羅’,你來做什麼?若是為了傷害我道觀人性命或貪圖其他不該貪想的東西,那恕衛某不能再讓步。”
“你還真來了。”
“……我今天收到一封密信,說是晚上有人要來拜訪咱們藏經閣。呵,我當是調虎離山或惡意玩笑。誰知,真給我等來了人。”
“哎呀,你看咱們這是不是有緣。五年前咱們的第一次衛某還歷歷在目,前些天比武更是回味無窮。這不,上天再次把你送到了我手中。真是……緣吶,你說它可不就是個玄妙的東西。”
“我這不是就對你流氓了麼。”
“走吧小老虎。情哥哥送你回家了。”
“蝶衣,這些都不怪你。不關你的事。”
雪地中,如綢緞般黑色長髮鋪散開來,硃紅的紗衣上因為打鬧略顯凌亂,氣息混亂的胸口微微起伏。
俊美的臉龐,溫潤如水的雙眸。
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