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垂著眼簾,頗顯煩躁地點點頭,明夫人倒不介意,她是過來人,懷孕初期情緒多變,只法年她身份不同,只得忍著了。想到這裡,心裡也多不是滋味,扭頭看著屋子裡的丫頭婆子,語氣有幾分嚴厲,“你們好好兒伺候著!”
眾人都是第一次見明夫人板著臉說話,微微愣了愣,皆矮了半截,齊齊道:“是。”
明夫人的目光又落到二奶奶身上,臉上立刻多了溫婉的笑容,囑託道:“歇著吧,不必起來送了。”
待明夫人前腳出門,二奶奶立刻叫來心腹大丫頭,讓她找個藉口去範鴻屋裡瞧瞧那邊還有沒有別人。恰好這丫頭與範鴻屋裡一位大丫頭關係不錯,這一去隔了半晌才回來。
侯爺倒是已經回去了,可那丫頭卻打聽到另一件事兒,二奶奶將屋裡其他人支退出去,才叫她說出來,那丫頭神情忐忑,眉頭蹙著,半天也不肯說。
瞧著二奶奶臉上露出不悅,才快速地說道:“都說三爺的模樣、做派和西府侯爺越來越相似。”
也就是說,不但二奶奶心裡起疑,那些丫頭心裡同樣疑惑。既如此,那侯爺竟然還不忌諱地往三爺這邊來,難道就那麼離不得明夫人麼?!
海夫人確實比不得明夫人,可他們如此將海夫人置於何地?大夥都有疑心,難道太老夫人就沒有疑心麼?她為何要縱容下去?
二奶奶憋了一肚子的話不敢說出來,腦袋亂哄哄似有千百個聲音同時響起,午飯也沒吃幾口,就放下碗筷去軟榻上歪著。
其他人瞧著也不敢說話,即便是夏蟬這個時候好像也害怕什麼似地,躲到後面去了。唯獨從小看著二奶奶長大的嬤嬤,親自倒了一杯茶送過去,又把其他丫頭支退出去,立在二奶奶身側,微微弓著背,緩緩問道:“奶奶心裡隔著事兒了?”
二奶奶下意識地搖頭,這事兒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說出來,就海夫人的態度,也定是知道的,可刀子同樣不能說。弟佔兄妻,倘或落實,侯爺奮鬥一生就徹底毀了,不但毀了還會給范家蒙羞。
所以,太老夫人即便知道,明著也不敢對明夫人如何。明夫人抓住的就是這一點,侯爺是貨真價實的衣冠禽獸,但他同時也是太老夫人的兒子。
但,並不是因此就拿明夫人徹底沒有辦法,二奶奶想不明白,為什麼明夫人風風光光地活著,還打理王府多年。或許,太老夫人是後來才知道的,從幾年前,太老夫人突然不待見明夫人起,可依舊容忍了明夫人這些年。。。。。。
“奶奶?奶奶?”嬤嬤擔憂而急促的噪音又一次打斷了二奶奶的思路。
二奶奶妞頭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那嬤嬤忙欠欠身道:“太醫剛才就說了,讓奶奶保持心態,方才可是把大夥嚇得不輕。”
二奶奶氣惱地瞪了她一眼,道:“我要歇歇,你先下去吧。”
那嬤嬤猶豫著道:“奶奶倘或是有心事,也別擱在心晨,說出來總是好的。”
憋在肚子裡確實難受,何況這嬤嬤是自己人,雖然上次秋蟬的事兒讓二奶奶心頭不痛快,後來想想,嬤嬤這樣做未必不是為了二爺的臉子,反正秋蟬如今沒了,自己在府裡也沒幾個自己人。這樣想著,二奶奶扭頭瞧了瞧窗外,示意嬤嬤靠近。
嬤嬤將耳朵貼過來,只聽得二奶奶耳語疲乏:“你覺不覺得三爺有問題?”
那嬤嬤做出疑惑狀,二奶奶一咬牙直接道:“難道你不覺得咱們這邊的三爺,瞧著更像西府範黎的兄弟麼?”
那嬤嬤聞得這話,臉色刷地就變了,忙道:“奶奶這話可別說給其他人知道。”
二奶奶冷哼一聲道:“我何苦去說呢,只怕許多人心裡都明白著,只咱們矇在鼓裡罷了。”說著看了嬤嬤一眼,眼裡的意思很明顯,嬤嬤也是有這樣的疑心的。
那嬤嬤倒也預設了,琢磨著低聲道:“奶奶只當沒有這個疑心就罷了,夫人那邊該如何就如何。”
“哼,她是這樣的人,也莫怪大夥都看不起她,我何苦敬著這樣的婆婆。”二奶奶說著,心裡就是一陣噁心的感覺。
“奶奶如何就不明白,既然大夥爛在肚子裡,未必是沒有個緣故的。俗語說捉賊捉贓。。。。。。”後面那句俗語,嬤人說了一半,後面那一半,即便不說二奶奶心裡也明白。
這確實是個問題,沒有證據的猜測也無用處,可二奶奶立刻就想到,範鴻可不就是個證據?他與靖南王、範炎長得可沒有範黎那麼像樣,特別是言談舉止,簡直就是和侯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這件事,即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