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感到了自己犯下的疏忽,很不好意思地閉上嘴。電話兩邊都沉默了,瑞克可以清楚地聽見對面急促的呼吸聲。
似乎為了彌補自己的糊塗與過錯,瑞克突然冒出一句:
“麗莎,情況真的如此危急嗎?”
“或許我想的太多了,馬斯科夫畢竟也是軍人,他沒有我們想象地那麼壞。”麗莎神情迷茫地回答,“其實也不怪你,誰會想到那麼多呢?”
“或許,我可以幫你聯絡到憲兵隊裡的熟人——你放心,我救過他一命,他會偷偷安排讓你進醫院去。”
“可這是違反規定的呀?”
“忘記昨晚我們的談話了嗎?‘在你找到歸宿之前,你當然可以信賴我’。”
“不,瑞克,我擔心的是你在軍隊的前途。”她頓了頓,“昨天我們不是也談過這些嗎?”
“麗莎,我的選擇是“‘贏得最好的朋友’。”
夜風穿過城市,夾雜著刺鼻的水泥味道和潮溼的涼氣。
此刻在這個城市的那一頭,就在SDF…1上,在某一個昏暗的屋子裡,她那個生來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朋友炫*書*ūmdtΧt。còm網,可能還什麼都不覺得呢——或許大難就要臨頭了。
或許,在受了那麼多的苦難之後,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從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已經過去快36個小時了。
多年以前,當他執意告別麗莎離開地球時那次,的確怪他,不過她早就不計較了。
是啊,一覺醒來,當明天再次看到他時,那可愛又激動人心的情誼一定會立刻回覆如初的。
會恢復如初的——麗莎深信不疑。(小四)
正文 我是誰(中)
自從五天前從昏迷中醒來,我就一直躺在病床上,醫生時不時過來看看我,囑咐護士給我打點滴換藥,剩下的時間我就看著天花板發愣。
前兩天,那個禿頂醫生破天荒地微笑了一下,認真地對我說,“小姐,我當醫生二十多年,以這麼重的傷勢而言,您的恢復速度真是驚人!”
我渾身難受地躺在那裡,不知怎麼接受這個恭維,只好費力地咧了咧嘴,感覺這個笑容比哭還難看。不過看來他並不介意,下午還帶著一堆醫生們來參觀,他們一邊翻著醫療記錄和X光片,一邊興奮地議論著。該死,他們以為我是什麼?籠子裡的展覽品?
我煩死這個鬼地方了,要不是身上還插著點滴,要不是傷口還疼得要死,我真想脫下這身病號服,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之所以沒實施這個計劃是因為:一、除了病號服,這裡找不到其他衣服,而我也不想裹著窗簾跑到街上。二、雖然醫生驚訝於我的恢復速度,其實我現在還是很糟,動一下胳膊都費勁。三、門口有兩個膀大腰圓的警衛,除非我變成老鼠,否則很難逃過他們的眼睛。
昨天,兩個RDF的軍官來看我,說是看我,其實就是審問我。他們問了我一大堆問題,比如名字、年齡、身世、為什麼來麥克羅斯,和卡爾…瑞博是什麼關係,認不認識襲擊者之類的。而我只是呆呆地的望著他們,他們搞不清我是不想說,病得說不出話或是乾脆失憶了,最後只好灰溜溜地走了,為首的那個老傢伙的臉色可真夠難看的。哈哈,看到那張苦瓜臉,幾天來我頭一回感到高興。
今天感覺好多了,胸口也沒那麼疼了,看見食物也居然有了食慾。他們給我換了個房間,說這邊的條件更好些,我看起來卻沒什麼區別,除了光照確實不錯。我望著窗外,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多美的天氣,天空藍得讓人心裡發顫,就像雪山那天一樣。
瑞博怎麼樣了?為什麼一直沒來看我?自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我腦子裡就一直縈繞著這個問題。從門外的警衛來看,我猜到事情有些不妙,也許南十字軍通知了麥克羅斯,說我們倆是逃犯?我希望他是躲起來了,或是在未婚妻的協助下把事情澄清了,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他一切都好,開開心心地過他想要的生活。
我嘆了口氣,眼前晃動著瑞博的眼神,焦急而狂亂的眼神,那是我在失去知覺前唯一的印象,我當時努力朝他笑了一下,想讓他感覺好點,然後就只記得一片漆黑。
突然,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打亂了我的胡思亂想,然後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陽光太亮了,所有東西都朦朧地籠著一層金紗,我眨眨眼,努力讓視野變得清晰起來。
一個女軍官,個子和我差不多高,體態苗條,穿著RDF軍服。我瞥了一眼肩章,居然是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