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依舊燦若星辰,妖嬈的蝴蝶面具襯托著白皙小巧的下巴。
碧喜,不止碧喜,任何見了蕭盞的人都回避了面具的話題,碧喜心裡雖然不忍,但是也暗暗猜測,郡主莫不是是落下懸崖時,毀了容顏。不過,為什麼郡主可以那樣坦然地坐在鏡前。郡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的郡主是純淨的黑山雪蓮,那麼現在,戴著蝴蝶面具的她,更像妖嬈的碧潭睡蓮。
“沐兒……”蕭盞似在掂量,繼而說,“我不記得我和沐兒有什麼交情。這兩天我連昔日的大臣都不見,怎麼會見一個沒有交清的婢女。”
碧喜聽明白了蕭盞的刻意。雖然自己也有些怨國主,但是既然郡主回來了,就必然得面對國主。郡主雖然深受拓國人的愛戴,但是和國主作對,總討不了好。像著郡主大約是也要發洩發洩不滿,所以耐著性子說,“想來是國主想郡主了吧。特意派了沐兒來瞧瞧。”
“噢?”蕭盞挑起下巴,“沐兒……嗬,國主派一個婢女來瞧我算什麼意思。”
聲音很低,語氣卻很冷。
碧喜這才明白過來。是呵,國主怎麼能只派一個小小婢女來探望郡主呢。碧喜婉轉地將郡主的意思轉達給了沐兒。
沐兒一聽,表情尷尬,郡主明擺了是在為難國主。按禮,國主應該派陳總管見郡主,但是誰都知道郡主和陳總管不合,如果讓郡主見到陳總管,難保不會一劍滅了他。在這當口,即使郡主滅了陳總管,國主也不能拿郡主怎樣,畢竟郡主剛回來。但是,國主也不能親自來呀,國主要親自來了,就表示拓國舉國恭迎郡主回來,那也就認了,國主也知道當時嫁走郡主的決定是錯誤的。況且也沒有誰真的見著了郡主。來的人都被碧喜擋在了門外,雖說碧喜也說了,“郡主誰都不想見。”證實了郡主確實回來了。但是就這樣,國主就親自上門探虛實,還是不妥。現在郡主表示了國主派自己這麼個小婢女來不妥,明擺了就是在考驗國主。
碧喜回到房間的時候,郡主已經挽好了髮髻,在窗前看書。碧喜呆在一旁默默侍候,【炫】恍【書】然【網】間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但是碧喜迅速從錯覺中醒來。郡主,已經不一樣了。
蕭玉終於還是親自到了郡主府。
蕭盞立在庭院中央,聽見蕭玉的腳步聲,也不轉頭。
蕭玉激動地看著蕭盞的背影,想要上前,卻又有些不知所措。橫在兩人之間的隔閡怕是再也縫合不了。
“你來了?”蕭盞悠悠坐下。
“盞兒你……”看著蕭盞戴面具的臉,蕭玉震驚,然後心疼,盞兒遭了不少罪吧。
“我怎麼了?換了張臉,你就不認得了?”陰冷而嘲諷。
“你的聲音……”蕭玉方才只是被面具震驚,這才注意到了聲音的不同。
“聲音?是啊,聲音也不一樣了。”蕭盞唇角勾起冷酷的笑。
“盞兒,你受苦了。”蕭玉心痛,本來想著蕭盞回來了,心裡高興,希望蕭盞可以原諒他,兄妹兩人再向以前那樣,相輔相依。
蕭盞冷笑,她所遭受的一切豈是“受苦”兩個字可以說清。
“盞兒,你可不可以原諒我?”蕭玉低聲乞求。
半晌,蕭盞長長嘆口氣,“以前的事,算了。不過我絕對不允許你再把陳總管留在身邊。拓國想要強大,就必須斬除敗類。”
“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他一馬呢?”蕭玉矛盾,陳總管跟了他也有十年了吧。撇開譚夫人那層不談。這麼多年的相處,怎麼能說捨得就捨得。
“國主捨不得麼?還是又怪我干涉宮政。”蕭盞嘲諷道,逼蕭玉做出決斷。
“盞兒,你何必可以為難我呢。”為什麼總是要他作選擇,為什麼不可以魚和熊掌兼得。
“蕭盞怎麼敢刻意為難國主。國主國事繁忙,蕭盞就不耽誤國主的時間了。不送。”蕭盞轉身進屋,將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蕭玉晾在庭院中央。
蕭玉負氣而回。
在書房脾氣也發了,茶杯也摔過了。書桌上厚厚的奏章還是得細細研讀。乍一聽蕭盞回來了的時候,蕭玉覺得一切都有了希望。但是,她回來了,卻不再以前那個有點任性妄為卻又冷靜聰慧充滿矛盾的可愛妹妹。
蕭玉注意到了她的尖刻,她的陰鷙。她變得狠心了。蕭玉想起父親長長提到的成大事之心。或許現在的蕭盞,才適合做一個真正的帝王。
再上朝,注意到了大臣們的異樣。再談論匪亂糧災,還是沒有一個人能給主意。蕭玉生氣了。這是終於有人顫顫巍巍地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