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您,都憔悴成什麼樣兒了。”瑞鈺說著,還頑皮地舉起鏡子。
雙目若含楊柳風,靡顏膩理,手如柔荑。
鏡子裡盛著個清瘦溫婉的北域女子。
呀,這是誰?
第二卷·第二章
蕭盞目瞪口呆地盯著鏡中的女子。
“郡主,您怎麼啦?”瑞鈺讓蕭盞呆怔的樣子給嚇壞了。
蕭盞沒有回答,連眼眸也沒轉動。
“郡主……您可不要嚇瑞鈺。”瑞鈺慌了,鏡子落在了地上。
銅鏡碎。
女子皎若秋月的容顏散落了一地。
瑞鈺不顧地上的碎片,伸手觸郡主的額,額頭涼涼的。
瑞鈺在郡主眼前晃晃手,郡主的眼神還是一動不動。
瑞鈺搖搖郡主的肩,郡主仍不搭理。
蕭盞彷彿被暫時抽離了魂魄,半晌才回過神來。
巫術,一定是巫術。
白熙,你竟用這種手段來對付我。
蕭盞重展顏,微笑著對瑞鈺說,“呀,我都險些認不出那是我自己。”
瑞鈺鬆了口氣,“郡主,你方才的樣子可是把瑞鈺給急壞了。瑞鈺還以為您……”
“行了,我這不好好的嗎。把粥呈上來吧。”
瑞鈺喜不勝收,忙盛了碗粥,舀起一勺,吹涼,服侍蕭盞喝下。
十歲那年生病發高燒,頭痛欲裂,難受得直呼“不想活了”,蕭玉放下國事,坐在床邊陪了蕭盞三天三夜,也是這樣,舀起一勺粥,吹涼,哄她喝下。
那些如曇花般美好而又遙遠的記憶……
再不可能回到從前。
也許沒了蕭盞,蕭玉會更開心,再沒有人搶他的王位。
“盞兒,哥哥會疼你一輩子。”
“誰敢欺負我們盞兒,哥哥絕饒不了她。”
“盞兒為什麼繃著臉,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告訴哥哥,哥哥替你做主。”
“……”
“盞兒,相信我好嗎?”
為什麼又突然想到他。
“請相信我。”
“相信我。”
“信我……”
“我不相信你。”蕭盞慌亂地說,碰掉了瑞鈺端著的碗。
“郡主。”瑞鈺用力掐蕭盞的手。
手背傳來痛感。
蕭盞眼前模糊的影像清晰起來,瑞鈺寫滿關切的臉。
“瑞鈺……我剛才……”
“郡主沒事兒就好。”
兩行清淚滑落。
“郡主怎麼哭了?”
蕭盞努力想笑,可淚卻似初春融雪化成的溪水,流呀流,怎麼也止不住。
“都是瑞鈺不好。郡主,是不是慧仁米粥不合您的胃口,我這就著他們去換。”
像房簷滴滴答答滾落的雨鏈,淚從腮邊降到藕色綢衣上,染出一片深深淺淺。
“是不是屋裡空氣太悶了,瑞鈺這就開窗去。”瑞鈺說著走向窗邊。
“瑞鈺……”蕭盞叫住了瑞鈺。
“郡主……”
“不用了,我想自己呆一會兒。這碎鏡子碎碗就先擱這兒吧。想你近來為了照顧我也沒怎麼休息,你先退下歇會兒吧。有事我自然會叫你,”蕭盞頓了頓又補充道,“瑞鈺,謝謝你。”
“郡主不用對瑞鈺言謝,伺候好郡主是瑞鈺的本分。”瑞鈺很是受寵若驚。
瑞鈺一出房門,蕭盞即起身。
蕭盞躡手躡腳地挪步到門畔,屏息傾聽。
院子裡有兩個打掃的丫頭。
樹上,屋頂,牆外皆沒有暗藏的高手。
蕭盞更是放心不下:白熙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兒?
蕭盞拾起鏡子碎片,不過普通的銅鏡。
手指微微用力,白皙的指尖被碎片銳角扎出血紅。
仔細嗅嗅,沒有毒。
再一看,鏡中映著的還是那個秀麗的北域女子。
巫蠱之術,絕對是巫蠱之術。
白熙,上次用毒被我識破了,這次就改用巫蠱之術。
淌在地上的慧仁米粥沒有毒。
那毒一定是下在昏迷時餵給我的藥裡。
想要錯亂我的神經,混淆我的心智。白熙,既然我沒能死,那就不妨跟你鬥鬥。免得你欺蕭盞是個為情所困的淺薄女子。
第二卷·第三章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