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這個女人離婚嗎！”楊維婉插著針頭的右手猛得指著熊瑜燕，手上的軟管隨著晃動。
熊瑜燕很怕針頭會掉出來。
楊維婉尖酸地說著：“這個胖女人有什麼好的。為了你，我連家人也可以不要。和家裡吵僵只是了能和你重新開始，你卻突然告訴我，你結婚了！你太太是這個胖女人！”
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看到同一個房間的病人正指著一對男女罵，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熊瑜燕感到背上在長刺，回頭看了眼其他的病人，幾個病人馬上低頭去做別的事。熊瑜燕心裡很不是滋味。
“家明，楊小姐沒事，我們走吧。”熊瑜燕去拉餘家明的手。餘家明沒有要走的意思。“家明？”
“餘家明，你要還想看著我活到明天，就不許跟這個胖女人走！要是你敢走，我馬上從這裡跳出去！”楊維婉指著視窗，這裡是醫院的八樓。
“家明？”熊瑜燕很討厭這種死纏爛打的女人，感情沒了就沒了，再纏著也沒用。如果這個男人對楊維婉真沒了感情，他應該馬上就走。可是餘家明卻站著不動。熊瑜燕很來氣，“你以為你割腕很光榮很偉大，為國捐軀啊！你父母生你養你，難道是為了讓你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如果我是你媽，早就一巴掌打下去！”
熊瑜燕從餘家明的猶豫裡看出他對楊維婉仍有末斷的感情。也對，感情這東西，不一定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淡去。
“瑜燕，少說幾句。”餘家明反到是勸起了熊瑜燕，“維婉情緒不穩，容易激動。”
“我還情緒不穩、容易激動！至少我還理智，不會從這裡跳下去！我爸把我養大，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楊小姐，我看不起你！還有你！”熊瑜燕指著餘家明的鼻子，對這場本不會發生的爭吵很是無助。“嘁，好好照顧楊小姐吧，免得她死了，你會抱憾終身！別說是我讓你後悔的，現在就給你們機會！”
熊瑜燕說到激動，手不受控制的發抖。她最怕事早晚會發生，這個男人是個搶手貨，偏偏她沒那個本事留住這個男人。
“瑜燕——”餘家明拉住熊瑜燕的手，“別走。”
“她不走，我就跳下去！”楊維婉的精神不錯，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很多。幾個病人又紛紛往這裡看。
“丟不丟人！”熊瑜燕甩開餘家明的手。
餘家明沒有跟出來，熊瑜燕走到樓下時，也沒見餘家明跟出來。她知道楊維婉是個利害的女人，她會跳樓？熊瑜燕打死也不會相信，還不是為了餘家明才說的嗎！看餘家明猶豫的樣子就討厭！熊瑜燕忘了自己是個最會猶豫的人，現在反道是怪起餘家明來。
熊瑜燕一個人坐上回家的車，一路上都在生氣。
她到家時，老熊就在家門口翹首企盼，看到熊瑜燕來，馬上迎了上來。“乖女兒，你回來。咳…咳…”
“爸，你到底有沒有吃藥啊！”因為餘家明的事讓熊瑜燕的心情很不好，說話的語氣也很衝。
老熊乾笑著說：“吃，一日三餐都吃。”
“又不是吃飯！”
“爸給你做了最好吃的麻油鴨，快到家裡來。”
“噢！”熊瑜燕還是抵擋不了麻油鴨的誘惑，跟在老熊身後走到家中。一進門就聞到一股中藥味。“爸，你在吃中藥啊？中藥不是很苦嗎？自己煎的還是藥店裡代煎的？”
老熊讓熊瑜燕坐下，“都是藥店裡代煎的。很管用。”
“管用還咳！”
“咳嗽只是嗓子癢癢的。”老熊說著又咳了幾聲，一聲比一聲嚴重，連著十多聲咳在一起。看老熊很痛苦的樣子，怕是再咳下去連肺也會咳出來。
熊瑜燕這才慌了手腳，拍著老熊的背，“爸，真的只是咳嗽嗎？為什麼那麼多天還沒好！爸！”熊瑜燕眼裡的老熊瘦了很多，臉色也是發黃。白髮從兩鬢漫延到頭頂。臉上的皺紋縱向橫生。看到老熊在咳的樣子，熊瑜燕心酸難忍。
在她印象里老熊是她最值得依靠的人。父親的背，高大偉岸，是不老的長青樹。看著老熊咳著彎下腰，曾經高大的身影正慢慢地被歲月催老。
“沒有，沒有。爸就是咳嗽幾聲。年紀大了——”
“爸，你是不是氣管炎？”
“醫生好像也是這麼說的。”老熊坐到桌邊，醫生講的不止這些。老熊不想讓熊瑜燕知道。老熊說話時，從外面跑進來一隻黑白雜毛的小狗，對著熊瑜燕猛吠。“不許叫，是我乖女兒！”
熊瑜燕看著小狗：“喂，小熊是吧，去，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