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銘心急得很,瞧一眼已被推進產房的裴悅,卻還是蹲下身摸摸兒子的頭,耐著性子哄他。
“寶貝乖,院長說產房小孩子不能進去!”
“可是……”小包子失望得又想哭了。
“寶貝放心,等小寶寶出生,爸爸就用漂亮的絲巾蓋住她的眼睛,然後把她抱出來給你看,由你來掀開她的絲巾,那樣,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了。”
白銘急中生智,想出這個堪稱兩全其美的辦法。
小包子猶豫片刻,“這樣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不相信爸爸嗎?”
“相信!”小包子眼裡重新燃起光彩,終於鬆開了攥著白銘衣襬的手。
白銘匆匆閃進產房,而之前一直鬱鬱不樂的小包子,終於眉開眼笑地跟小方叔叔坐在產房外的長椅子上開心地等待那個會叫他哥哥的小寶寶出生。
產房內,醫護人員已經合力把裴悅轉移到了產床上,幾個醫護人員站在床尾,白銘站在床頭,一手依舊握著裴悅的手,另一個手則拿著毛巾給裴悅擦汗。
裴悅照舊不說話,但從她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及越來越頻繁的使勁掐他的掌心這些表現,白銘知道她越來越痛。
這幾個月以來,白銘瞭解了不少孕產的知識,知道一般的產婦生孩子時的疼痛會達到十級至十二級,幾乎所有男人都認為自己能吃苦耐勞,但大多數男人所能容忍的疼痛程度不過三到四級左右。
“寶貝,痛就大聲叫出來!”
白銘心揪成一團,低頭在她皺緊的眉心上親了一下,柔聲哄她。
裴悅微閉的眼睜開望他一眼,卻仍舊不吭一聲,只是,抓著白銘的手又狠命掐了一下。白銘把她的手抬起來放到唇邊吻了一下,然後聽到床尾的餘主任叫,
“已經看到小寶寶的頭髮了,白夫人,深呼吸!憋氣,使勁,用力!痛就喊出來,別憋著!”
白銘這時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裴悅身上,站在旁邊看著她受苦自己卻愛莫能助的感覺太他媽的痛苦。
他想像不來,兒子出生時,她一個人躺在產床上,也像現在這樣閉著眼皺著眉咬著唇,默默承受一波強過一波的陣痛。現在,她的手死命地握著他的手,五年前,她的雙手卻只能抓到床邊冰冷的護欄。
“小寶貝,爸爸求你快快乖乖地出來,別再折磨你媽咪了!”
白銘在心裡默默祈禱著,大概父女倆真的有心靈感應,裴悅在產床憋足勁努力了十幾分鍾之後,白銘聽到餘主任開心的驚呼。
“啊!出來了,出來了!”
接著,便聽見小寶寶“哇……”的響亮哭聲。
“白省長,白夫人,恭喜你們,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聽到這個渴望的答案,白銘和裴悅同時長長鬆了一口氣。
產檢的時候,餘主任問過他們要不要看看寶寶的性別,兩人竟十分一致地搖頭,說是要保留神秘感,其實,這也是對小生命的一種尊重。
“餘主任,可以幫忙拿個絲巾什麼的把小寶貝的眼睛抿一下嗎?”
白銘可沒忘記跟兒子的約定,雖然那只是小孩子,但白銘不想對孩子撒謊。從技術上,要讓小寶寶第一個見到小包子,顯然是不可能,但白銘還是想要給兒子保留這個美好的第一次見面,也好好呵護著兒子對小寶寶這份愛護之心。
餘主任先是一愣,卻也沒多問什麼,讓一旁的護士找了條絲巾輕輕蓋在小寶寶的眼睛上。
“餘主任,可以麻煩你把小寶寶抱到外面讓我兒子看一眼嗎?然後,如果我兒子問起,麻煩你告訴他,小寶寶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
白銘手輕柔地撫著裴悅的臉,眼睛卻誠懇地望著餘主任。
餘主任的眼睛莫名地溼了,點點頭,把用襁褓包好的小寶寶抱在懷裡走了出去。
“寶貝,現在感覺如何?還痛嗎?”
白銘完成了一件事,又把全副身心都投回到裴悅身上,見她嘴唇乾涸,拿了瓶子想給她喝,但看她虛脫地躺著似乎全沒了動的力氣,他想也沒想,仰起頭灌了一口水,低頭吻在她唇上,舌尖撬開她的唇,把清涼的水渡進她的嘴裡,裴悅確實渴了,極快地把帶著男人體溫和氣息的水喝了下去。白銘也不管旁邊還佇著幾個醫護人員,旁若無人地以這種方式反覆地喂裴悅喝了幾口水。
而抱著小寶寶開啟產房門的餘主任,才在門口站定,一團黑影便像風一般捲到她的身邊。
“醫生阿姨,他就是愷愷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