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鳴九離開的背影，韓西界心中閃過千百種念頭，但是他沒有吭聲，直到很輕的關門聲響起，陸鳴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商闕將手裡的資料放下，將目光落到韓西界身上：“西界，你不該這樣問阿鳴。”
他的神情看起來似乎依舊平靜，但的確是不高興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韓西界扯了下嘴皮：“問出口後，我就後悔了。”
商闕愣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去看看他”。
韓西界抬手在桌面上拿起了旁邊當做擺設的菸灰缸，聲音很輕，卻咬字清晰的說了個“好”字。
看著走到門邊正準備拉門的韓西界，他又添了一句：“別逼他。”
韓西界伸出去的手頓了頓，握住菸灰缸的手指僵了僵，輕‘嗯’了一聲，然後很快拉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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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西界穿過室內通道踏入室外長廊沒兩步，便看到了長廊上陸鳴九的身形顯露在眼前。
因為常年的規律訓練，所以陸鳴九的整個人看起來即使不撞，卻給人一種精幹的感覺，加上他高高的個子，看起來就顯得尤為的健康。
是那種，類似於‘可靠’的健康。
“在這做什麼？”韓西界走過去站在他側手旁，餘光看到他捏在手中卻未點燃的煙，將手裡一併帶出來的菸灰缸遞到他面前，問道：“抽？”
陸鳴九要比韓西界高大半個腦袋，所以他聽到聲音略微側頭用餘光看他手裡的菸灰缸的時候，視線會不經意間帶到韓西界的身上。
韓西界因此僵了僵。
他想，陸鳴九一定不知道，他垂下眼皮看人的時候，眼神有多狠又有多利，給人的壓迫感有多大。
“不用”陸鳴九話雖然這樣說了，不過還是伸手接過了韓西界遞給他的菸灰缸。
韓西界只覺得下意識攥緊的手，手心裡都是細密的冷汗。
兩人之間沉默了下來。
韓西界覺得，如果自己今天不吭聲，對方也一定會當自己不存在。
一會之後，他轉頭看向長廊外，眼裡藏著一些看不清的東西，張口的話，卻是對著陸鳴九說的：“在想未執？”
陸鳴九沒有回他。
韓西界覺得這很正常，畢竟陸鳴九的心思向來藏得深。
若不是因為那個意外，誰都不會知道，他對未執抱有那樣的心思。
“是”。
可是這次，陸鳴九卻並未按常理出牌，他雖然只回答了一個字，但是這個字砸在韓西界心頭卻猶如千斤重。
“你想問什麼？”陸鳴九再次開口。
韓西界愣了下，轉頭抬眸去看他，臉上的表情跟他的眼神一眼，都充滿了迷茫。
似乎是對向來沉默寡言的陸鳴九突然說這些而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陸鳴九”韓西界有些慌亂的叫了兩聲他的名字：“陸鳴九……”
他突然覺得這種氛圍很壓抑，那種壓抑源自於陸鳴九的，也源自於……他自己。
一種在冗長的時間裡經年累月來的情緒挾裹著沉悶的，來自心底那秘密麻麻的酸澀朝著他的大腦席捲而去。
韓西界突然伸出手，卻在觸碰到對方之前，被躲了過去。
陸鳴九說：“你該回商少那去了”。
這是一種警告，帶著對韓西界魯莽行為的警醒。
他的意思太明顯不過，一切止步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