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人民的大大好事。可是你知道嗎,我聽到的卻是另外一種說法,那說法是:路才修了三分之一,原先的計劃撥款就已全被侵佔鯨吞,一層層地盤剝光了,剩下的路段只能停工,等米下鍋!幾年過去,那本來修好的路段早成了爛尾工程,成了漫漫風沙侵濁啃齧的物件,它仍然是戈壁灘,是沙海!
“也許,它只能永遠是戈壁灘,只能永遠是沙海,我老雷平是決計幫不了這個忙了……………………”
天哪!他竟在想著要幫家鄉修路啊!聊到這裡,梅蘭心底想道,那可是動輒幾千萬幾億的數目!
雷平還有一樁最為值得稱道的事兒,卻從沒在郵件和qq聊天中提及過,那就是他和豆豆的美滿婚姻。當年他離開東江,在圓明園的廢墟上一呆就是六年!六年啊,是人生道路的一段並不太長也已不短的時光,雷平在那度過了一段最為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在一次自己的畫展上,終於見到了自己日夜思念著的心上人豆豆。
豆豆此時已經在普林斯頓大學畢業了,她是在美國她姑媽那兒考上大學的,學的金融專業——她終於沒能走上藝術家之路,成為一個小提琴演奏家!豆豆當然還在等他!她是在聽說雷平的畫展後專程回來找他的,雷平的學生有人在美國見到了豆豆。
他們結婚後,一同移民澳洲。不過那種移民的名稱卻不大好聽:難民!是以十月革命後流亡中國的白俄後裔身份移民的。那時候,澳洲政府有一條規定是,允許流亡在外國的十月革命難民及其後裔免簽入籍。
這是梅蘭過後好{炫&書&網}久才從朋友那裡知道的。
尾聲(3)
他倒是遂意了,可我的玉華呢?
哦,玉華!這個名字對梅蘭來說,是一枚炮彈,隨時要將他記憶的墳塋炸得粉碎,讓那些陳年舊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從頭又來一遍遍地折磨他;是一罈發酵的老酒;是一顆吸飽了水分隨時要發芽開花結果的種子。
它還能發芽嗎?
十四年了,梅蘭仍然還孑然一身,他深愛著她,他仍然將她永遠鎖在心底!那是他的初戀……
一段塵封的記憶,只能永遠將其牢牢鎖在自己的心底了!
過去的永遠過去了,死者長已矣,關鍵是在生者,他們肩上的擔子,是需要要一代代地前仆後繼地挑下去的。大地的呼吸永遠以一種極輕微又極是沉重的節奏永不停歇地進行著重複著!可山野在走,大地在走,時空終是會變的,活躍在這個舞臺上的表演者,早不是當初的那一撥人,今後也將不可能老是哪一班人馬永久地留在這兒。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啊!
校慶結束後,要暫時離開這片傾注他十多年心血,留下他青春足跡的熱土,離開這所令他一輩子也難以忘懷的校園到烏城開會。雖說只是暫時的,也是離開啊!他是縣人大兼職副主任,是他自己堅持不去縣人大辦公樓“脫產”的!他離不開二中。自從來到這兒,他就如同一株瘦小但挺直的鑽天楊樹,在這兒紮根,十四年來他還從沒離開過。這十多年中,唯一使他感到欣慰的,就是他終於堅持到了現在!這已經夠了,成績並不屬於某一個人,成績屬於這片大山,屬於山區人們對一種信仰的不懈的追求和奮鬥。
最早從這兒走出去的那一批學生,如今分散在全國甚至全世界各個角落,他們在從事著各個不同的職業,他們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生命組歌,他們各人有各人不同的人生禮讚。但是,誰也不可能忘記的是,他們邁入人生坦途的起跑點,正是這所如此普通平凡的校園。這些園丁們,就如同一片片五彩斑斕的起跳石,鑲嵌在每一個人心靈的深處。那上面,當然也有他梅蘭的一片。一屆屆的學子們帶著各自不同的使命感離開,那是梅蘭與他的這些為了這片土地這座豐碑拋灑過汗水熱淚甚至是熱血的同事們全部的希冀和期待。
這兩年,他們這個學校一批批的新教師被分配來,玉華的妹妹玉蕾也來了,她就是從本校畢業考上師大的。當年姐姐為了妹妹,為了梅蘭,更為了人們的偏見,為了那樣一種所謂維護校規校紀大局的責任,自己早早地離開了學校,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她把愛藏在了心的深處,一切浸泡著淚水的苦果,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吞了;過去的一切,全醃製在自己那方寸之地的心窩子裡,任它發酵、生出白茸茸的長毛,如一缸醇厚綿長的老酒,於是揮發昇華,一齊鑽進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蠕蟲洞裡毅然消失。她把一切希望寄託在妹妹身上。妹妹終於沒有辜負姐姐的期望,這多少令梅蘭稍感安慰。
應該可以告慰你們了,我的摯友,我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