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雲沾衣則把腦子裡記下的船艇結構圖簡單地畫了下來。兩人交換了一下意見後,齊齊把問題集中在了鬼兵隊上。
“那個河上萬齋看樣子應該要和他們一起離開江戶。”山崎退一手拖起下巴,“只有一種可能,‘春雨’和鬼兵隊正在合謀什麼。”
“也有可能是想合謀,還沒談成。”雲沾衣瞥了旁邊人一眼,“你肯定那個耳機男是鬼兵隊的嗎?”
山崎抽嘴角,“好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
索性停下腳步,雲沾衣回過頭,“如果鬼兵隊真和春雨配合了,會怎樣?”
“還能怎樣?肯定是發動武裝政變啊!”山崎退脫口而出,“鬼兵隊如果有春雨這麼強大的後盾,以高杉晉助的瘋狂,他絕對會顛覆這個國家的!”
“是嗎?”雲沾衣淡淡開口,不知道在問誰,“那顛覆以後呢?”
山崎退無言以對。
“算了山崎,你先回去吧。”她打了個哈欠,“我去喝一杯。”
山崎退聳肩,“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一個人沒問題嗎?要不要通知副長或沖田隊長?”
“他們來了才是糟糕。”
“……這倒是。”
告別了山崎,雲沾衣把身上那件夜行衣處理掉,露出了裡面隨意穿著的淡灰色男士和服。這還是她找沖田借的,兩人身高差不多,穿上感覺像她在護廷十三番時穿的死霸裝一樣,休閒打架必備裝束。
懶懶地抄著手,她找了一個賣關東煮的小攤坐下,要了份關東煮和櫻花酒,一個人吃了起來。
她在想事情,想假髮,鬼兵隊,想高杉那天說的‘我們是陌路人’。
一瞬間,雲沾衣忽然很想把高杉的臉摁進眼前的關東煮裡。
什麼狗屁陌路,不矯情能死麼?說什麼道不同不相為謀,一開始並肩戰鬥的時候為什麼不說?一起逃命的時候為什麼不說?一起約定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偏偏現在說得雲淡風輕。
她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什麼是時間所改變不了的,是什麼無法阻礙抹殺的,可是當她見到高杉,卻發現,她曾經以為的東西,在這個男人眼裡一文不值。
銀時還是吊兒郎當,但卻收起了眼睛裡的鋒芒,辰馬一定遵循著他的理想去了天上,假髮雖然沒見,但也一定和以前不一樣了。當年的夥伴多多少少都變了,可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隻是裝個樣子?
雲沾衣坐在江戶街頭的黑暗中,只有頭頂小攤上的燈還有點柔光,身後和黑夜融為一體。她忽然覺得有些累,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會有的。
(炫)經(書)歷(網)的事情多了,人心就容易滄桑,雲沾衣想著自己還不到20歲,為什麼要操心那幫連外表都滄桑了的男人們?果然吃太多了吧。
結了賬,她緩緩遁入黑夜之中,沿著河邊慢慢走著。
正走著,雲沾衣忽然停下了腳步。她沒有回頭,只是一手隨意地搭在了腰間的刀上。
“出來。”她淡淡開口,聲音在這夜色中顯得格外空曠。
身後傳來一聲譏笑,一個戴著斗笠的男人猥瑣又囂張地現出了身形。他手上提著一把刀,月亮偶爾從烏雲裡探出頭來,照在刀身上,映出一層淺淺紅暈。
“試刀的白痴就是你?”雲沾衣轉過頭打量他,目光在他的刀上停留了一秒。她發現來人戴著個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是閉著的。
“我雖然沒有歧視殘疾人的意思,但是盲人大叔,你還是快回家看孩子吧。要不要我喊警察送你?真選組副長可是公認的助人為樂好土鋒喲。”
“好啊。”對方搭話,“不過我很想先砍了你呢,怎麼辦小子?”
“嘖,”雲沾衣掏了掏耳朵,“大叔你確定你說的是人類通用語嗎?我一句都聽不懂啊。”
“……”
“沒事的話我回家看動畫片了,今天好不容易租到了《海×王》的DVD呢。”
雲沾衣回過身,然而下一秒,她卻忽然身形一移,目光瞬間凜冽,伴隨著微風吹起她耳旁一縷發的同時猛地回身,叮地一聲,半出鞘的刀和對方的刀撞在了一起,發出了令人心寒的聲音。
“真是可惜。”近在眼前的男人譏諷地笑起來,“曾經叱吒戰場的雲影公子,如今也不過是個不敢迎戰的軟蛋……既然你也讓人失望了,那就由我來結束你的人生吧。”
轟地一聲,雲沾衣抬腳把他踹出了好幾米。
雲影公子?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