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們了。”
鐵戈問:“是像想老婆那樣想嗎?兄弟呀,我可是大老爺們啊!”
說得大夥一通爆笑。
程洪發話了:“我估計你找姜蜀明去了。”
“真不愧是我的參謀長。”鐵戈大加讚賞:“我在姜蜀明那裡住了幾天,長了不少見識。”
他把聽到的事現學現賣講給眾人聽:“一中所有的學生沒有一個上課的,成天就在一塊辯論、寫大字報,貼標語、開批鬥會。早知道上初中是這麼個上法,打死我也要把升學考試考好。你們說這樣上學有沒有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季建設興高采烈地說:“我們附小也不上課了,楸出了顏雄書記,桂葉芳校長也被打倒了。高年級的同學把顏書記和桂校長押到鬥鬼臺上,把他們的頭都剪成陰陽頭(文革時期侮辱人的一種做法,受害者的頭髮被剃掉一半留下一半),又用墨汁把他們的手塗成黑手,架起‘噴氣式’(文革時期批鬥人的一種做法,受害人的雙手被別人反剪在背後高高抬起,腰彎九十度),楸著頭髮跪在碎瓷渣上挨鬥,流了好多血,有些高年級同學還跳到臺上打他們。還有你的班主任寧明也被打成了黑幫,押到臺上批鬥。”
這一點鐵戈倒是始料不及:“顏書記、桂校長大小也算是個當權派,寧老師雖說是個班主任卻是個普天下最小的‘主任’,無職無權,打倒她有什麼意義?寧老師對我們太好了,就像媽媽一樣。”
別看鐵戈不愛讀書,但他對自己的班主任寧老師特有感情。整個附小隻有寧老師一個人把鐵戈這個班從一年級帶到六年級,其餘的老師中途都被調到別的班級帶學生,沒有一個老師把一個班從一年級帶到畢業。有一年學校領導要她去帶另一個班,寧老師不同意,堅決要求把這個班帶到畢業。六年的師生情誼,讓他覺得與寧老師有一種母子之情,班上所有的同學對寧老師都懷有同樣的感情。
“就因為寧老師對你們像媽媽一樣,所以別的老師才揭發她,說她是附小的華爾華娜。”
“華爾華娜是什麼東西?”鐵戈不懂。
程洪解釋道:“聽說是蘇聯的一個女教育學家,她主張搞母愛教育,有人說寧老師是在培養修正主義接班人”
“母愛教育有什麼錯?她教我們的都是要做革命接班人,你們看我像不像修正主義接班人 ?http://87book。com”鐵戈還是不懂。
“這不是聯絡到蘇聯了嗎?蘇聯是修正主義,什麼事只要扯上蘇聯就完了。”程洪進一步解釋。
“我操,就為這點小事?聯絡到蘇聯又怎麼樣?”鐵戈不以為然的罵道:“這不是扯淡麼?是誰他媽的吃飽了沒事做,幹這麼缺德的事?”
梁傑補充道:“聽說寧老師的媽媽是個地主婆,住在這裡一直沒回老家,有的老師揭發說她是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
“放屁!女兒養媽媽是天經地義的事,難道把她媽媽殺了不成?這些人根本不是娘生父母養的畜牲!”鐵戈大罵道。
正說著,寧橋滿臉沮喪走過來。
“兄弟,怎麼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鐵戈問。
程洪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他爸爸寧成也打倒了。”
鐵戈渾身一震:“寧局長也倒了?!這就奇了怪了!你老爸是一把手沒倒,他老爸是二把手反而先倒了。”
“你是不是希望我爸被打倒?”程洪氣咻咻地問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奇怪。喂,寧橋,你老爸到底是為什麼打倒的呀?”
“我也不知道。聽我媽說我爸是文教局分管文化藝術的副局長,原來下面所有文藝團體演出了一些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戲,這些賬全都算到我老爸頭上了。”
“完了,我老爸當過漢劇團的書記,照你這麼說我爸也跑不了?”鐵戈不免有點緊張了。
“那我哪知道哇?”寧橋嘟囔著。
“我真不明白怎麼一個人說倒就倒了?顏書記、桂校長、寧老師還有寧局長怎麼看也不像壞人。”鐵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要是當權派今後的日子都不好過啊。”
沒過多久他的話就應驗了。
四十多年後沈衝告訴他當年打倒寧局長是地委書記史臣等一幫領導決定的,為了有一個批判目標,也為了避免引火燒身,地委決定丟擲地區文教局的二把手寧成,因為當時文教系統是文革的首要戰場。但這只是他們的一廂情願,文革的烈火越燒越旺,黨、政、軍、財、文一個也沒逃脫,於是他們又丟擲了地區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