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遙奔到他的病房門口時,葉靖寒正在裡面幫秦慕遠換藥,揭開肩膀上的紗布,猙獰的傷口一片鮮血淋漓。
她隔著玻璃看得心驚,秦慕遠卻蹙著眉哼也沒哼,直到葉靖寒將乾淨地紗布蓋上,他才點點頭,撥出了口氣。
拉上自己的衣服,他的視線正好掃過來——於是隔著玻璃窗,一下子四目相對。
秦慕遠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下來。
童遙還在躊躇著不敢進去,秦慕遠等了她幾秒鐘不見她有所動靜,直接揚唇,無聲地開口命令:“進來!”
………………
67】手放哪裡?
她當即推門走了進去,手上還拿著那吃剩下一半的蛋糕盒子,傻愣愣地盯著他:“你醒啦?”
“你這個是……”葉靖寒面色糾結地看著她那啃了一半的慕斯蛋糕,不忍地問出來,“給誰的?”
如果說是看病買給病人的,他只能感嘆秦慕遠實在是命運太悽慘了,只能吃吃剩下的……
堂堂秦慕遠,吃剩食啊……
“啊?”童遙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面色尷尬得連忙將盒子放在桌邊,這才興奮地衝到秦慕遠床邊,“你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她的小手伸在半空中,想要去碰他,卻又倉惶地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生怕碰到他的傷口弄痛他。
“沒有……”他微微一笑,主動伸手抓住她的小手,寬厚的大掌將她完完全全包裹住,“你扶我起來。”
他的傷……能這麼快起來嗎?
童遙狐疑地朝著葉靖寒看了一眼,眼中分明都是詢問。但是無奈兩人並沒有這麼好的默契,葉靖寒無辜地聳了聳肩:“他讓你扶的……”又不是讓我扶的。
“你先出去。”秦慕遠微微皺眉,淡淡地掃了葉靖寒一眼。
他不想看到她和任何人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他會不爽……像耍小孩子脾氣那樣,無緣無故地便是不爽。
喜歡,果然是一件磨損人智商的事情。
葉靖寒離開,童遙才在秦慕遠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扶他起來,細心地幫他放好了靠枕掖好了被角,正想站起來,卻被他一把拉回去,差點倒在了他的床上。
她被他未受傷的左手抓得微疼,無措地在床沿坐好,低著頭愧疚得不敢看他一眼。
“你有沒有什麼話對我說?”他的聲音依舊和緩,說話的同時,抬起自己的手掌,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柔嫩的臉頰,幫她擦掉嘴角的奶油印記。
手機留言信箱的那句留言,他可是記著呢——他的童遙說,想叫他秦慕遠……
“我……”心臟頓時停跳一拍,她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手下的床單,咬了咬下唇才憋出一句,“……對不起。”
“恩?”指尖的動作不由一停,他深邃的眸暗沉了幾分。
“我害你受了傷……”她不忍地抬頭,目光直直地看著那白淨的紗布,沒有忘記那白淨下是何等的猙獰與血腥!
她被責怪了一天,也自責了一天……如果不是她犯蠢,當時還在乎什麼殺不殺人,他也不會差點丟了命!
黑與白的界限,哪裡有這麼明確?
她的一句話,便定格了他的派別,這不公平……也不科學!
“我害你擔了心……”他將她擁入懷中,好脾氣地哄著她,“所以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至極的溫柔,讓童遙的眼中不由一陣酸澀,心中更是愧疚了幾分:扯不平的!他是結結實實捱了一槍!這怎麼可能扯平?
“是不是別人對你說了什麼?”見她不開口,他的聲音又從頭頂緩緩傳來。
她不敢說話,只是無聲地用力搖頭。
“剛剛紀鄭宇來接你,是不是又說了什麼?”他的語氣溫柔,這樣抱著她,讓她看不到他眼底的寒光。
她再度搖頭,生怕一開口,會讓他聽到她的哽咽。
“唉……”秦慕遠終於也陪她沉默下來,未受傷的那條手臂,始終緊緊地抱著她,在她的後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
傻丫頭,你不發出聲音,就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哭嗎?
這個女人,真是傻得讓他心疼。
其實,當聽到她在電話中的那聲“秦慕遠”時,他便覺得:這一槍,值了!
他身上的淡淡香氣,驅散了醫院的消毒水味道,給她安定的感覺,讓她在一片壓抑之中,意識漸漸朦朧……
他的襯衫被她哭溼了一大片,當她在他懷裡睡著的時候,秦慕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