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庚心裡也湧出對茵茵的感激之情,不過,他不想討論這個,就轉移話題:“老三,我還有事要忙,你儘快給你的宅子估個價兒,反正你就一個兒子,那院兒又不用,再過幾年,房子塌完了,更不值錢的。”陳長庚見陳三衛點頭,就回身走了。
陳三衛心裡盤算著,低頭回了家,他老婆拿著鞋底子,風風火火地準備出門,一頭撞進他懷裡。
“死鬼,哎呀,疼死我了。”她揉著額頭。
“又出去逛?一天價東家長西家短的,你嘴也不嫌累得慌。”陳三衛不高興地吼她。他老婆無奈地轉身往回走,院裡有個小板凳,她一屁股坐下,嗤嗤地開始納鞋底。
“張家,想買咱那個園子。”
“給多少錢?”女人馬上兩眼放光,那是陳三衛叔叔的,叔叔沒兒沒女,就留給了陳三衛。那院兒太小,房子又破,叔叔去後一直沒人住,再加上一院兒小石子,也不能種菜,這幾年就撂荒著,這要是能變現,實在是個好事兒。
“還沒定,陳長庚過來說了一聲。讓咱們找幾個懂的,估個價。”
“二十兩銀子,怎樣?”
“臭婆娘,你還真是我家的,哼,我也這麼說,陳長庚給駁回了。”
“她一罐蜂蜜都十兩銀子——”
“tamade,你和我說的話都一樣。你看看咱倆,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女娃子會過日子。我們賣了那園子,讓霖霖讀書去吧。陳長庚那小子,以前跟個小傻子一樣,現在,比咱霖霖強多了,說話大人都比不上,跟他東家讀書了呢。”
“難怪陳二姑個寡婦人家,一天靠紡線織布過日子也供兒子讀書識字,我以前覺得那不頂吃不頂喝的。”
“你瓜子,說那養蜂,就書上教的。”陳三衛坐在婆娘對面,咂著嘴,眼神迷茫,不知想啥。
“嘿嘿嘿,哎哎,當家的,陳長庚的兒子可以讓他東家來教,咱不會也把霖霖讓她教?不然,就不把園子賣給她。她現在有錢,想弄大宅子,咱不給她,就把她擋死了,嘻嘻,你說行不行?”
“臭婆娘,還真有主意。這事兒,我先問問陳長庚,別弄巧成拙了。這張家少奶奶,有點吃軟不吃硬,還是得妥當點兒,咱那園子,也得趕緊賣,房子塌了,就更不值錢了。”
陳三衛要十兩銀子,他這個宅子,有人要就是錢,沒人要,也就一堆死物,何況院兒有點小,正經住一家人,就有點轉不開了。
“東家,陳三衛想讓你教他兒子讀書哩。”陳長庚低頭給茵茵彙報。
“你給陳三衛說,我給他加一兩銀子,讓他把兒子送書房去,冬生今年冬天也去書房吧。”
“為啥?”陳長庚覺得那是順帶做的事兒,茵茵把錢往外推。
“我教著就只能識個字兒,不能考試的。跟著我,把孩子都耽擱了。去年,我讓你把孩子送書房,你肯定不答應,跟我念書,也就是過渡一下。”茵茵不能說,當時冬生太皮,她不過想給孩子找個事兒做,沒想到冬生很愛學習呀。再說,茵茵的思想,和這主流社會不合拍,她怕教出的孩子,到時成了社會中的另類,那就把孩子害了呀。
陳長庚去問了陳三衛,回來說:“老三說,放假這月,你教一教,開學他就送書房。他老婆想讓你給他兒子織身毛衣。他兒子去年見冬生穿的了,眼紅的不行。”
茵茵笑著應下了,鴨蛋今年不去薅駝毛,魯媽她們三個有點忙不過來,陳三衛的兒子,早上念念書,吃過早飯,也去薅駝毛,誰要他想穿毛衣呢?這裡的女人,只會做棉衣,不會織毛衣。
六月雨多,茵茵蓋房的計劃沒法實現,見事兒拖下來,茵茵乾脆又買了些木料,陳三衛這邊的兩間房子很小,她想重新蓋個大一些的,把院子也趁機收拾出來。
陳三衛老婆是個猴屁股,在家根本待不住,現在藉著兒子在茵茵這裡,沒事就跑過來串門兒,把鴨蛋煩的。鴨蛋今年,有點空兒都忙了織布這一攤子,每天起早貪黑的,魯媽為了她,薅完駝毛,晚上還要紡一會兒線,海叔見女人們忙,就承包了早晚熬稀飯的事兒,鴨蛋和魯媽換著做菜。
陳三衛老婆,見這一院子人,比血親相連的人家還過得相親相愛,挺羨慕的,話裡話外,想插腳進來,不停地給茵茵說,讓陳三衛也來做長工。
“我們這裡暫時不要長工,若要,會先考慮三衛的。嗯,過兩天我們開始蓋房子,三衛可以過來做一個月小工,你看呢?”
“嘿嘿,二少奶奶,工錢能給多少呢?”
“蓋房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