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敢反抗,她買了一隻小飛機給圓圓,叫他不要到處亂跑,乖乖她在工人玩。
志堅將近下班的時候,慧文又來了。她一點也不害羞,公然走進志堅的房間,等候志堅回來。
圓圓年幼無知,雖然梨花叮囑他不要到處跑,但是,工人房又小又窄,他玩厭了,便靜悄悄她溜出去。他最怕胡媽,當然不敢走進大廳,他看見志堅的房門開啟了,於是他就閃身進去。
慧文坐在志堅的床邊,捧起茶杯正要喝一口,圓圓認得慧文,他走上前,天真她搖著慧文的手說:“表姑姊,你陪我玩飛機。”
慧文手一斜,杯裡的茶濺了幾滴在她的身上,慧文尖叫一聲,隨著一手把圓圓推在地上。“哎喲,你看,我的衣服給你弄汙了!”
圓圓跌痛了屁股,哇哇她哭了起來。梨花耳尖,在廚房裡聽見圓圓的哭聲,連忙趕進來,她首先扶起了兒子,問慧文:“表小姐,有什麼事?”
“什麼事?”慧文沒好氣她說:“你的兒子把茶潑在我的身上,把我的衣服弄溼了。”
“圓圓,你怎麼這樣頑皮?等會兒我把你鎖在房間裡,看你怕不怕!”梨花教訓了兒子,又同慧文道歉說:“表小姐,對不起!孩子不懂事,請你原諒他吧!”
“哼!這小野種也太野了,你不管教他,將來一定做乞兒。”
“表小姐,請你不要用這樣難聽的名詞罵孩子好不好?”
“哈哈!”慧文聳肩笑了一聲說:“無媒荀合養出來的孩子,不是野種是什麼?”
“表小姐,算我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梨花悲憤地說:“但是,大人不好,與孩子何關?你口口聲聲地叫他野種,會傷害孩子的小心靈。”
“傷害他的小心靈?你以為你的兒子將來會做總統?笑死人!”慧文突然臉色一轉,說:“好呀!既然你不歡迎我,我走好了!”
這還了得?梨花連忙追出去。“表小姐……”
慧文走到胡媽的身邊,委委屈屈她說:“姨媽,我走了!”
“志堅就快下班了,你為什麼不等他回來?”胡媽看她一眼。“咦!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誰開罪了你?”
“表嫂罵我,趕我走。”慧文嗚咽起來:“我以後也不敢再來了。”
“什麼?那賤人竟敢罵你?豈有此理!”胡媽合上十三隻麻將,站起來,高聲叫:“梨花,衰人,你還不死出來同表小姐賠罪?”
梨花不敢怠慢,圓圓也跟了出來。
“慧文,這賤人怎樣罵你?”胡媽指著梨花問慧文。
“圓圓把茶倒在我的身上,我教訓他一句,表嫂就立刻幫著兒子罵我了。”
“啊!原來又是你這小鬼惹事,我打死你,打死你……”胡媽不由分說,一連摑了圓圓幾個巴掌,打得圓圓臉上紅一塊白一塊。
梨花心痛了,她連忙用身體擋住兒子。“奶奶,不要打,不關孩子的事,表小姐罵圓圓是野種,我請她不要這樣說,表小姐就……”
“表小姐說得不對嗎?這小鬼不是野種是什麼?你不喜歡,我偏要叫,我以後看見他就叫野種。”胡媽扶了慧文,好聲好氣她說:“乖!不要哭,等志堅回來,我明他陪你去跳舞。這個衰人,我遲早要趕走她的。”胡媽把慧文送進志堅的房間去了。
梨花趁機把圓圓抱去工人房,她看見兒子的臉上腫了一塊,她心痛地間:“孩子,痛嗎?”
圓圓搖搖頭,伏在梨花的懷裡說:“媽媽不要哭,圓圓怕。”
“都是媽不好!”梨花緊緊抱住兒子,忍住淚說:“媽害了你!”
本來,梨花有一份工作,可以養活自己和兒子,她是隨時可以離開胡家的,但是,她為了兒子,她不能這樣做。她最初厚著臉皮嫁給志堅,也是因為不願意孩子一出世做無父孤兒,她更不願意別人叫自己的孩子做私生子。儘管社會文明,私生子仍然是被人看不起的;所以,她冒險嫁進胡家。
但是,自從發生今天的事情,她覺悟到圓圓留在胡家也沒有什麼好處。他們口口聲聲地叫圓圓野種,現在圓圓年紀小,當然什麼也不知道;可是,他總有一天懂事,那時,他就會恨傷心、很難過。
梨花不知道應該怎樣做,留下來固然不好,離去也不是辦法,她彷徨了。
自然,她並不知道,已經有人在計算她,非要對她趕盡殺絕不可。
“賤人愈來愈不象話了,竟然敢開口罵慧文。”晚上,胡媽走進志堅的房間跟他商量:“志堅,索性跟她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