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曈醒後他若繼續跟她同屋而寢,終歸不大好。
然而這個想法還沒付諸實踐,西齊就發現晚上臨睡前雨師曈總會變得話多或者事多,大有磨蹭不肯睡覺的趨勢。即便睡下了,也時不時要跟屏風另一邊的西齊找話說。
“西齊我不敢睡。”
“為什麼?”
“太黑了……”
“不黑才會睡不著。”
“……”
安靜一小會兒後,
“西齊你可以過來陪我麼?”
“不可以。”
“……那,那我可以過你那裡去麼?”
“不可以。”
“……”
又安靜一小會兒,
“西齊……”
“我睡著了。”
“……”
類似的對話每天晚上都要迴圈一遍,說著說著雨師曈就會沒聲兒了,西齊當她是困了就會迷糊睡過去,便也不以為意,結果幾天後一早起來,竟看到雨師曈的床上空無一人,只剩一顆曈珠。
聞訊而來的塬陽診斷後嚴肅的問西齊:“阿曈是嚴重睡眠不足導致虛弱才現了原身……她醒了這幾天發生什麼了怎麼都沒睡好?”
西齊不知道怎麼答。難道說因為雨師曈不敢自己睡,他又不肯陪她睡,所以那蠢貨就一聲不吭的死扛著不睡或是睡不踏實吧?魂魄少了一半還能把膽子也給帶沒了麼?
雖然塬陽過來給雨師曈補了些靈力和丹藥,讓她恢復了人身,但總不能這麼熬幾天現一次原身就注一些靈力讓她恢復然後如此往復的折騰吧?
尚未醒轉的雨師曈在床上睡得沉熟,無端便讓人生出她又要就此長睡不醒的憂慮。塬陽那日離開前道:“阿曈醒來前事忘盡,且心智僅如懵懂孩童,難免會覺得孤零無依,容易驚懼不安。如此心態對她魂魄長齊百害而無一利。”
臥房中的屏風和外間臥榻終於還是被撤了出去,不過西齊卻沒有搬到其他的房間。
思緒拉回當下,雖然雨師曈自剛醒那次之後就再沒嫌棄過他不暖和,嗯不對,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幾根老油條這麼變著法子套話到底是什麼心態?
西齊努力平復了一下想要出去幹掉某些人的心情,對雨師曈道:“總之是不能說,以後不許說了。”
雨師曈眨巴著眼應了:“那我以後不說了你就會養我做媳婦麼?”
……究竟是跟她說了些什麼才會讓她對這個話題如此執著?
西齊終於站起身,對雨師曈道:“這個事情等會兒再說,你先幫我把棋盤收了,我去去就回。”
看雨師曈乖乖坐到桌邊開始心無旁騖的收棋子,西齊隔空一個訣定住了外面發現不對想要腳底抹油的無申無丘,然後才慢慢走出去。
西齊剛出院門,那兩個跑不了的傢伙已經毫不猶豫的投降坦白:“主謀是閻羅君崔判官和畢判官,我們只是留下來看後續的。”
西齊懶得計較什麼主謀從犯:“你們到底跟她說什麼了?”
“這個……剛才她送我們出來,畢判官逗阿曈說讓她多出門走走,阿曈說你不出去她就也不出去,這不就順口又問了阿曈喜不喜歡你,阿曈毫不猶豫點頭啊,我們就想著得給她啟蒙一下嘛,早點開竅你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我們也只是當玩笑那麼一說,說喜歡你的話就要爭取能做你媳婦,不然你要是另外有媳婦要養就顧不上她了,以後說不定就不要她了之類的。結果阿曈二話不說就扭頭衝回院裡找你去了,我們這不也是擔心她才躲在外面看看情況的麼。”
西齊冷著臉默了默,解了他們身上的咒:“多事。”
重新蹦躂起來的無申看西齊沒有追究,來了勁兒。不過他還沒有欠揍到敢當著西齊的面調侃剛剛聽到的那個震撼訊息,努力的壓抑著內心的盪漾:“阿曈醒來快一年了,依然只對你最親近信任。哎,她連你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她喜歡你啊,你換個高興點的表情行不行?”
西齊扭頭回了東院。
雨師曈還在認認真真的收棋子,已經收了一大半了。
西齊在她面前站定,想起剛才聽到的某個細節:“阿曈,想不想出去走走?”
雨師曈一下子抬起頭,整張臉上都放出光來,用力點頭:“嗯!”
她剛醒時遇上平洲的那一番鬧騰讓西齊直接決定了圈養措施,而且雨師曈初醒時膽子太小,一見不到他便要慌得團團亂找,後來漸漸好些了,也只是在平等王府其他地方逛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