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出來一點,指著自己身上,“我是小麥,所以和你們稻子長得很像,你看。”
平洲上下仔細打量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相信的神色:“原來是這樣,那我剛才錯怪你了小麥姑娘,真是對不住。”
雨師曈笑得寬容大度:“沒關係,都是一家人嘛。”
平洲的神色便徹底緩和下來,甚至還帶了溫和的笑,就像見到了家人一樣。
一眾師兄弟被雷劈壞了似的看著雨師曈。
雨師曈又道:“不過現在還沒到秋天,你怎麼這麼早就要收割了?”
平洲愣了愣,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是麼?可我明明覺得自己已經熟了。”
雨師曈皺眉認真道:“早熟的稻子不好吃,你快回去繼續長吧。”
平洲似乎被她的語氣唬住了,低頭看自己嘩嘩冒血的小腿,又有些委屈:“可我已經收割到一半了,怎麼辦……”
雨師曈想了想:“那你趕快回去把割了的地方包紮起來,就能夠繼續長了。”
平洲一臉受教:“小麥姑娘你真聰明,我這就回去包紮繼續長!多謝!”說完隨手抓了個師弟便瘸著腳往自己的院子飛奔回去了。
雨師曈還在後面揮手:“好好長,到了秋天我就來看你哈。”
恢復平靜的施藥府門前,眾師兄弟執手相看淚眼,心緒無比複雜。
因為平洲曾經的形象和塬陽對他的喜愛,每次他發作的時候塬陽都一臉痛心懊悔的樣子卻又無能為力,眾弟子們不忍心看師父難過,更不忍心看二師兄形象全無,所以每次都絞盡腦汁要制住他,於是每個月都要來一次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然而今天!
眾人看向雨師曈。
八句,她從頭到尾就只說了八句話啊!就把瘋起來連師父都沒辦法的二師兄給勸回去了啊啊!!這個世界是有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啊啊!!!
此時在施藥府上下的眼中,雨師曈已經不僅僅是客居府上的傷員,而是啟迪了他們人生的女神啊有沒有!
雨師曈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已經拔地而起,眼見著那些熾熱的眼神開始朝她靠攏,身上一抖,縮回了西齊身後:“他們幹嘛這麼……熱烈的看著我?”
西齊已經默然無語很久了,雖然雨師曈剛才那樣也算是靈機一動四兩撥千斤,輕鬆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是,唔,怎麼說呢……
反正這麼蠢的事情他幹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亂入】
施藥府裡被平洲鬧了一場,烏煙瘴氣,西齊看著那一幫黃澄澄還在收拾殘局,想起件事來:“我問到裁縫鋪地址了,現在去麼?”
雨師曈正被那些師弟們瞻仰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聽這話忙不迭點頭,跟著西齊往城中去找裁縫鋪。
陰曹地府幅員遼闊,雨師曈卻是來了以後才知道地府是一座廣闊城池。施藥府在半山地勢高處,大門外入眼只見山路蜿蜒,青石路旁高低錯落的房屋殿閣順著山勢延伸入下方的雲靄霧氣之中,映著天光俯瞰,仍是隱約可見山腳下的城池街道繁複。
卻半點沒有傳說中鬼氣森森的煉獄模樣。
山路蜿蜒而不陡峭,雨師曈跟著西齊拾級而下,漸漸進了主城,城中茶樓酒肆店鋪作坊,幾乎跟凡間街市沒什麼不同,除了城裡活動的全都不是凡人之外。
雨師曈一個初來乍到的小神仙,卻穿著施藥府藥童的衣裳,還跟在識別度極高的西齊後面,一進城就惹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目光,她完全不敢隨便張望,埋頭跟在西齊後面直到停在一座兩層高的樓閣前才抬起頭細看。
這處樓閣便是地府城中的裁縫鋪,雨師曈剛看清門口的牌匾,鋪中已經迎出來一個眉目極美的女子:“啊呀,兩位可是想裁布做衣?”
這女子雖做少婦打扮,面容卻極年輕,眉眼間流露出俏皮明媚的神態,雨師曈直接被女子的傾城容貌晃瞎了眼,沒有看到西齊如同瞬間被萬馬奔騰了一遍似的臉色。
“……請問你就是這裁縫鋪的老闆嗎?”
“對對,我就是,我叫柳姍姍。”
“哦,柳老闆。我想裁些布料做身衣裳。”
“沒問題,不知姑娘喜歡什麼樣的布料,先進來看看吧。”
雨師曈跟著柳老闆進了店鋪,發覺西齊還停在門口,回頭看過去,卻見西齊的臉色有些奇怪——有些陰有些沉,又好像在忍著什麼,“西齊?你怎麼了?”
柳老闆也回頭,笑靨如花:“對啊,西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