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願意給我留一扇門,他還願意擁我入懷,他還願意淡忘昨天。
強迫自己睡午覺,昨晚自我折磨一宿後睡意不常規的如山倒一般地襲來,指甲緊掐著薄被,四月天裡,不蓋被子也是可以的,可我的身子冷的打顫,指尖傳來窒息的聲響。那一天的所有,歷歷在目。我怎麼能盼望他忘了呢?因為我自己都忘不掉,去小布房裡偷了兩顆安眠藥,知道她那兒有這玩意兒,真刀真槍失過一回戀的人,有這收藏品很是應該。
迷迷糊糊地頭疼,如臨仙境,也如刀山油鍋,似喜似悲,到頭來不過自己嚇自己,終究還是凡人了點,躲不過萬千煩惱絲。腦袋沾了枕頭四五個小時,好比過了四五個世紀,那人那景,還在。恍惚間三四點光景,出了一身的虛汗,起身去洗澡梳洗。
握不緊一筆細杆的眉筆,放棄了針扎,我是去見米桀,裸妝才是最好看的。可他未必在意,不在意的人,這裡指小報媒體,早已醜化我為蛇蠍美人,硃砂也描不紅那些個長槍短炮下的白紙黑字。我要隱隱承認,我不是沒有半分悔意的。我的工作,產生連帶效應的,毀了我的、米桀的生活。但成熟的人都知道,你不能只揀一樣的挑,愛吃朱古力蛋糕,就要忍受花生醬。
☆、第二十一章(四)
我的同齡人都在上課、看書,我彷彿是不屬於這裡的,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我的遊離是掌有主動權的。如同米桀說的,簡單週身出現了浮誇的氣氛,不看看校園走動的校友們,我真的感覺不到——我和我的同齡段的人,不相關那麼多。我本不怕這種差距,可是他怕,所以我也怕了。
想好了無理取鬧的理由,只要一句說辭,“簡單回來了,你當年愛上的簡單回來了!”摒棄那個世界的一切,愛上的、憎惡的。
夕陽美極了,和我們初遇的那個下午的一樣一樣的。一直解釋不清,為什麼高二的放學我那麼歡快,是我愛上了那個下午,那個下午的夕陽,那個下午的天空,還是在那個下去愛上了糾纏我一生的那個男人。天空沒有云,很好,我最愛的那種。溫度也還沒開始下降,溫暖的適宜講出一聲‘我們和好吧!’
可為什麼,會緊張,連老天都在天時地利地幫我。怯懦地站在他辦公室的門口不敢進去,那門把鎖距離我如此之近,那門,彈指可破。抬眼瞧了瞧四周,不想自己的潦倒被其他人看了去。確定四周沒人後,輕輕搭上了把手,裡面傳出破碎聲。糟了,他心情很差,搭在門把手上的手觸電般縮了回去。門開了一條縫,我用腳尖抵著,偷窺米桀發飆到何種程度。
那個彎腰欲要拾掇破碎品的女人應該是卓佑藍,她身上還穿著那件繡著米媽眼光的勝利品,紅的刺我眼。她被米桀攔截了。眼神沒打飄忽的話,米桀攥著她的右手手臂,“她不願意和我結婚,那麼你呢?”
紅衣女子明顯的無地自容的靈魂出殼了。老師,米老師,黑眼圈,眼袋,不敢讓人靠近的菸酒味,還有眼神裡發自肺腑的自嘲的絕望,“你喜(87book…提供下載)歡我是不是?”他開始語無倫次,因為他毫無頭緒。
卓佑藍的眼淚直線滾落了,原來他不是一無所知。走上前,把坐著的米老師的腦袋攏到腰間,“是,我喜(87book…提供下載)歡你,能和你結婚是我遙遠並且甜美的夢想。”她感到腰間的紡織品有被扯壞的跡象,那雙手不是青筋暴露可以形容的了的。腹間的衣物被液體浸溼了,開始時是熱的,過了一陣,涼的沖洗她砰砰的心田。他哭了?哭的很利害,再怎麼逼也做不到不軟弱,所以允許自己哭一次,合著他根本聽不到自己的回答,問那些問題也絕非有心。
可以了,簡單對自己說。在那個傍晚對自己說了無數遍的無數遍。也不知道是什麼可以了。可以斷定我們分手了,可以證實開始失戀了,可以命令自己死心了,可以不相信愛情了,一切有關惡魔的東西都可以了。
神啊,這就是你替我占卜的塔羅牌。曾經有個男人,呵斥我打碎了他的相架,現在他又在呵斥另一個女人。曾經有個男人許下我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把靈魂交付給我,期限是時間標尺的盡頭,一夕之間,他就可以把自己許給別人了。而這個男人,我愛了三年有餘,可笑的是,我一廂情願地以為他也是像我愛他一樣的愛我的。
一個月前,放任前任在我面前狐假虎威地敘述你們甜蜜的始末,一個月後和另一個女人重複我們之間發生的種種,我怎麼敢自欺欺人地騙自己說你還愛我,你愛過我。我不過是你人生的過度,幫助你從男孩脫胎成好丈夫的墊腳石。沒有我,你依舊春風得意,美人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