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重了,給自己加了件薄外套,“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接受,或者說你幹嘛要送我東西?這禮還不輕,是,算道歉嗎?”
“那麼多廢話幹嘛?就你那麼多事。”惱羞成怒了,我覺得羞的成分多些,她並不容易真正的怒。一般說來,被說到痛處,才會惱羞成怒。
“如果這算道歉的話,那禮物太遜色了。”說完把蘇貝和施布彌拎出去,鎖緊房門。雙手叉腰,反問她,“你覺得呢?”
她似乎很快樂,“嫌Tiany輕了,你想要什麼?”
強打著精神,其實我筋疲力盡了,米媽可以耗盡我所有的儲備能量,勝過教我功課的任一老師。“那你想要什麼?”再一次反問,捋一捋頭髮,“你完全沒有必要買什麼戒指、或者其他奢侈品來撫慰我了。我記得你說過,我們,不是朋友。”我發誓,這不是在報復,“你從不為隨便的誰亂花錢,那是浪費。”再打量自己一番,“我沒有什麼可利用的,所以不必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
黃某人被我的話頂住了,一時忘了跟我詭辯,“朋友,我們,不是?”
“對,不是。”
似乎是讀懂了什麼,想衝到我面前同我吵,嘴裡又沒詞了,她‘哎’的側聲嘆氣,“I go there or you ; it is because I think we can be riend”我被驚到了,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話驚到了,“but now,I think I’m mistaken。”
她走了,解放了門縫邊的兩個人。什麼時候開始,大家不開心了,就要摔門而走,我是這樣,她也是這樣。204,是睡不了一個屬於4個人的團圓覺嗎?
傳說裡黃婧媛是沒有朋友的,我甚至以為她心臟的某個角落是空洞的,所以不曾想去填沒它。看來,誰的天堂裡都是住著天使的。有沒有曾今,她禱告擁有母愛和友情。被駁回了,對於感情才顯得被動與膽怯。
一絲的雜念,像蠶絲一樣結成了繭,抽絲不出。
累,是的。身心俱疲。作為人類,好像就該承受那麼多。生靈,有感情的東西,都是複雜的。我記事較同齡人早,大抵兩三歲的光景,腦中也還是有片段的。最早的情感,不過是需求和不滿。我餓了,我不滿了。譬如說,大人們吃飯,而我只能咬奶瓶,再比如說,我偏愛亮色,但是老媽老給我穿灰色裙子的時候就會非(提供下載…87book)常不滿,鬧騰一直到換成我滿意的衣服。
夾雜著我的驚恐,擔憂,夢迴小時候。
拍拍臉頰,努力告訴自己一切都會過去的。然後猛地吐掉漱口水,去上大學裡索然無味的課。愛死了今天那麼多課,這樣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去上米媽的飲食課堂了。否則的話,我的身體馬上要被那些生冷的腥味十足的食材徹底擊垮了。老話怎麼說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要是在米桀家紮營停住,拖垮致死是我遲早的結局。
昂首挺胸走在易大,精神飽滿地上完了一上午的課。從未像今天這樣對上課甘之若醴。這樣說,很多人要懷疑我易大學生的身份了。並不熱愛念書,這是真的。熱愛什麼,到現在也沒發現。我願意唸書,我可以唸書,我甚至可以把書念得很好。但是,我常常自嘲這是件迂腐的事,為了人生,為了家人,為了生存,我就長期這麼迂腐著。
繞了個遠路,在文學院溜達大半圈,期待能不能‘偶遇’黃婧媛。看起來是不能了,這幫中文系或類似中文系專業的人,天天閒的很。偶爾才有課,有課興許還是看電影,成天抱著本書來來回回,其實從頭到尾也就一本書。
午飯是一個人在食堂吃的,生冷的,涼拌菜統統不取。隨意點了自己喜(87book…提供下載)歡的肉類和蔬菜湯,米桀不在身旁,我不會太講究水果牛奶樣樣到位。湯裡有色拉油的味道,又一項我的禁忌。捧著小腹,強忍著不讓自己吐出來,咳咳的酸水在喉嚨間讓我暈天呼地。連器官都在提醒我,你的身體出了狀況,大半是因為壓力過大,犯胃酸了。
怎樣都逃不過的,是命運。剛收拾著書和筆記,和一起上課的同學道別。赫然看到米媽站在我身邊。胃裡翻江倒海地翻滾,接著是一陣抽搐,就像一臺抽水機連著我的胃不間斷的工作。毫無疑問,米媽是我胃疼的罪惡之源。
今晚不讓我學做飯了,說是要我陪著買衣服。
有誰知道校園哪個文具店有賣小白旗的,勞煩說一聲,我立即買了,在她眼睛看得到的田野漫山遍野的插滿。非嚷嚷著要去,我沒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