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以前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的錢,有多重要。沒有錢,會多悲慘。
以前她隨手丟到垃圾桶的一件新款定製的名裝,可以讓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過上三年還有餘。
那些*曾經包下某個音樂餐廳,在玫瑰花和小提琴聲中與她共進晚餐的代價是一個普通的白領幾個月甚至一年的薪水。
她不是不知道的。
如果說她以前是視若無睹,看不起窮人,那麼現在她是感同身受!
可是,她再怎麼樣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叔叔會為了利益而出賣陷害他的親生大哥!
爸爸待他可是不薄啊!他怎麼可以這樣?簡直是卑鄙!
小人!
這是怎樣一個世界啊,遠遠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範圍!她活了二十多年,卻還不及這一個月以來所經歷的多!
不,她不甘心!她發誓要報仇的,她絕不能讓這些人過得如此逍遙,而她和父親卻只能悲慘地一個任人凌辱,一個身陷牢獄。老天太不公平!
她一定要報仇!
賀晴晴抿緊了嘴 唇,眼中*出怒氣。
“我勸你最好別去找賀宗南的晦氣。”南烈燃像是看得到她心裡在想什麼,冷冷地勾了勾嘴角,“他手段很邪,愛好……也很特殊……而且似乎也與些神秘組織有千絲萬縷的聯絡,要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恐怕也不會是太難的事。”
難道真的沒有報仇的希望了嗎?
眼前像是有許多鮮紅的靶子,可是那仇人的靶子,離她那麼那麼遠,而且背後是她父親的性命聯絡在一起。她看不見,瞄不準,即使打中了也只能讓自己的父親一起下地獄——
她究竟該怎麼辦!
賀晴晴的指尖深深掐進了手心裡,她緊緊咬著嘴,唇,低下了頭,不讓南烈燃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和絕望、失落。
賀晴晴終於在看守所見到了消瘦得一塌糊塗的賀宗東,不禁消瘦得不*形,頭髮也花白了許多,星星點點的銀髮藏在黑髮裡看了十分的醒目。
一看到他那瘦骨嶙峋、刺眼的白髮,賀晴晴一下子呆住了,忍了半天,將指尖深深地刺到掌心裡鮮血都滲出來才強自忍住了沒哭出來。
因為賀宗東案子的特殊,他們見面的地方也站了兩個帶槍的警 察。
他們隔著一張桌子相對著坐下來,賀宗東迫不及待地就去握她的手,還探起身子去摸她的臉:“晴晴,乖女兒,你怎麼樣?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賀晴晴滾燙的手被他握在了手裡,只覺得父親的手沒有一點肉,只剩了個骨架似的。她再也忍不住,反手同他的手緊緊抵握在了一起:“我好,我好得很。”
聲音一下子就哽咽了。
賀宗東貪婪地看著她,手摸摸她的頭頂,又摸摸她的臉頰,又摸摸她的眉睫——真正是看不夠,愛不夠!
“孩子,你瘦了好多,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讓你受苦了?”
豈止是受苦那麼簡單。往日他視作珍寶,頂在頭上尚且怕摔著得寶貝千金在這一個月裡所受到的折磨、欺負、侮辱、擔驚受怕、恐嚇、羞辱、流落街頭……哪一樣不比他能想象得到的更慘千百倍?他只知道女兒肯定是受了苦的,但絕對萬萬沒有想到會受到這麼多的苦,他想都想不出來!
“沒有,我過得很好。”以往總是對父親大發脾氣,讓父親跟在外面涎著臉陪著笑臉的賀晴晴,如今紅了眼眶,卻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你不用擔心我。自己……自己在裡面好好照顧自己。”
女兒第一次對他如此關係,如此懂事,如此體貼,賀宗東簡直就是受寵若驚,手足無措了,連連點頭,小雞啄米似的:“好的好的,我知道的,我一定記得。”
他高興得手足顫抖,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白髮閃閃的,只知道看著女兒欣慰喜悅地笑。在這一個月裡,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喜悅了,笑了。
賀晴晴心裡猶如萬箭穿過,臉上卻不敢露出來,甚至哭都不敢哭出來。
如果他知道她經歷過的一切、現在承受的,她恐怕他撐不下去到出獄的那一天。
“你……你放寬心,我一定還會想辦法來看你的,我給你請最好的律師。”
賀宗東苦笑一下:“沒用的,晴晴,他們要我什麼結局就是什麼結局。我現在,只能聽天由命。可是,你有這樣的心,爸爸……爸爸就是死在了這裡也是死而無憾了。”
賀晴晴立即狠狠攥緊了他的手:“不准你這樣說!”
賀宗東苦笑一下,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