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別?什麼意思?”唐元清從椅子上起來走到峒睻面前“你要走??”
“是”
“你想離開這?”唐元清板直腰板“你認為我會讓你離開嗎?”
“我是來知會您的,不是來求您的。”峒睻低頭說。
“你!”唐元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峒睻會說的話。
“對不起唐先生”峒睻抬起頭,眼眶紅紅的,把唐元清嚇了一跳“您或者放我走,或者。。乾脆殺了我。”
唐元清快要被激怒“你以為我不會那麼做嗎?”
峒睻搖頭,你當然會,你是誰啊,是唐先生不是嗎?可是“我只想說,如果您不殺我,我現在要走了”
“你…”唐元清不明就裡,急的快要跳腳“到底為什麼?因為阿慎的死?”
峒睻輕搖頭“因為我累了,很累很累。”抽了抽鼻子,擦掉眼角的淚珠看著唐元清說
“唐先生你知道嗎?你曾今是我的天我的神,我唯一的目標。只要是你吩咐的,對你有利的,我會拼了命的去爭取,就算賠上性命,我也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
峒睻不理會他的問題,繼續陳述自己的想法“知道我在這多久了嗎?也許你不知道,可是我記得清清楚楚,已經十五年了,那是整整十五個年頭。每一天每一天都是煎熬。隨時都會覺得活不下去,如果沒有嚴九慎,我或許會繼續熬下去,又或許已經死了。但是我現在累了,我不想再熬下去了,我想休息了。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唐元清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撼動了,也明白了峒睻的意思,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著說“峒睻你也不知道,這十五年來,你跟我說過的話加起來,還沒有今天的多,也罷,你走吧。”
峒睻鞠了一躬,笑了“謝謝,不過在走之前,我..有個請求。”
“你說。”
“可不可以放過蔣振帆?”
唐元清挑眉“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事不要牽涉其中。”
峒睻咬了咬下唇“他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已經到處躲藏,他要的只是安穩的生活,再無其他,又何必非要跟一個沒有鬥心的人去鬥爭呢?”
“你都知道?”
是的,她知道,在她還想自殺的時候,到處亂翻東西時從唐安那看到上次的紙袋時,她就都知道了。她知道蔣振帆是個很可憐的人,當初唐元清為了和他爭這個位子,不惜毀掉自己的妹妹,強暴的事都是他一手策劃的。唐元清了解蔣振帆,他知道蔣振帆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女人不清白。所以他用了這一招,成功的逼走了自己最大的仇敵。
峒睻也知道,蔣振帆這些年很苦,也很後悔,為了那種無所謂的觀念,為了一時氣憤,為了一個不是唐安的錯,而懲罰了他們兩個人,歸根到底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我不可能放了他,他一天不死,就是我最大的威脅。”
“是嗎?在他隱匿的這些年來,他有過要威脅你的行動嗎?更何況你已經害得他痛苦了半輩子,又有什麼必要趕盡殺絕呢?”
唐元清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已經知道峒睻瞭解了全部事實。他十分了解自己在峒睻心裡的位置,神聖不可侵犯。要這樣一個忠於自己的人知道這些醜事,是很殘忍的,是種前所未有難堪和無地自容。與其說唐元清對峒睻的影響大,不如說他們之間的影響是相互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唐元清做出了這輩子最寬容的事。
峒睻很寬慰,讓一個能夠犧牲掉妹妹和兒子的人,對最大的仇人放手,是很難能可貴的。
現在終於去了一塊心病,因為怕會掉眼淚,所以不想跟凡叔照面就提前離開了。走的時候,峒睻最後看了一眼唐家大宅,沒有一點眷戀的意思,就像當初來的時候一樣,只是對這裡充滿了好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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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開唐家以後,峒睻沒有立刻走,她還有最後一件事,那就是卓琪。已經聽廖菲告訴她了。儘管恨,儘管痛苦,卻也還想再看她一眼。
走進醫院大門的時候,峒睻沒有詢問卓琪的病房,而是憑感覺自己找到了,要知道卓琪曾經也是她生命中無法割捨掉的一部分,在沒有認識唐安以前,卓琪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可以把心寄託的地方,如果沒有卓琪,峒睻恐怕早就撐不過去了。
病床上的女人靜靜地躺著,格外的安詳,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手上身上,臉上,個個儀器的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