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老虎調整方向,再次向我撲來,我飛快的靠近鐵欄,將瞳兒向外一拋,也顧不得是否會摔傷他,就勢反身,猛得抽下頭上的髮簪,側身,一掌刺入老虎的眼中。
登時,那白色的眼球,便滴著鮮血,隨著老虎身體的跳過,留在了那小小的簪頭上。
老虎痛苦的咆哮,帶著滿眼的鮮血,撕扯著前爪,憤怒的哀號。
我忍住口中的血腥感,撕了衣衫將簪上的眼球慢慢的拔掉,細細的擦拭。
以前在山林中,紫族的禁地,也不乏毒蛇猛獸,食人之物,對於對付它們的技巧,我已十分熟悉。
一根小小的髮簪,就已足夠。
記得第一次殺掉一隻灰狼,是幾歲時候的事情呢?大概是接近五十歲的時候吧,相當於人類的七歲。那時的灰狼立起來,比我都高。雖然事後我修養了一個月。
而之後殺死的一頭野豬,是在兩年之後。雖然那時有法力在身,不用近身便能解決掉。但現在,我看著對面暴躁的老虎,雖然已無法力,但是技巧仍在,解決它,是早晚的事情。
對於動物來說,即使再兇猛的猛獸,都有自身較為脆弱的部位,比如說眼睛,比如說喉嚨,只要尖銳的東西,盡皆容易穿透。
只要武器夠長,便可以從它的眼球直接插入腦中,以此致命。
但是,我手中的髮簪,不夠長度,也太過細瘦,如果拿捏不準,掌握不好分寸,便會斷在它的眼中,反而失去了武器。
所以,我來到場地中央,找到比較開闊的地方,直直的站立,這一招,是書中學得,雖然沒有實踐過,也太過危險,但是,我也只有冒險一試。
腳邊是那人扔進的匕首,他見我足以應付,便不再擔憂,居然好心的向我拋了一把,我沒有接,抬腳將匕首踢到一邊。我不接受你的施捨,一根髮簪,只要方向力道技巧拿捏的準確,就已足夠。
攥緊了髮簪,我看著老虎再次向我撲來,前抓用力,騰身而起,可能由於憤怒,老虎撲得尤為用力,以至於高高的躍起,我要的,便是這一刻。
順勢後仰,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向後彎腰幾乎與地面平行,斜了髮簪,暫頭略微向後,便感到,絲錦破裂的聲音。
臉上有溫熱的液體噴過,老虎哀鳴了一聲,轟然倒地,它的肚上,是一條尺長的開口,流出血汙的腸子,眼看便已嚥氣。
我扶著鐵欄,呼呼的喘息。肩頭的傷口,陣陣的劇痛。扔了髮簪,另一手不禁去按住砰砰而跳的胸口。
說不害怕是假的,畢竟自身帶傷,又是如此的龐然大物。但是到底,是被解決了。
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那人帶著欲言又止的表情,開啟欄門,想要向我走來。我淡淡的看他一眼,他卻立刻停住,像是怕驚嚇到我一般。
我扶欄慢慢的從他身邊走過,無視他試圖攙扶的手臂,厭惡的看他一眼,他便僵住。我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我說:“沒達到你的預想,你很失望吧?”但是,那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現在,不管你是誰,我就是拼了一死,也要帶瞳兒離開。
吃力的去抱暈迷的瞳兒,卻發現胳膊失血太多,渾身已然沒有了力氣,不禁暫時扶了瞳兒靠在懷中,略加喘息,積攢力氣。
看到我的執拗,那人像是不忍,他上前兩步,又在我陡然戒備時慢慢的退後,他說:“你不要……”
我打斷:“滾……”就這帶著怒意及憎恨的一個字,終於使他閉口不言。
就在這時,殿門口疾步的走進一人,穿著耀眼的白衣,身形瀟灑,他一步跨進門檻,見到滿屋的狼藉,居然劈手給了那人一巴掌。
接著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白悠煬,你這是做什麼,你瘋了嗎?簡直胡鬧。”雖然是訓斥的聲音,但卻帶著些微的寵溺。
我拂著瞳兒瘦削的小臉,垂了眼簾,瞳兒啊,我為你殺了只老虎呢,你睜開眼看看好不好?不要再睡了,自從牢裡分離,我還沒有見你睜眼看過我呢,我想聽你叫一聲哥哥,這樣我便有力量了,我才覺著人生有希望。
瞳兒啊,你醒來吧,哥哥要帶你離開,但是哥哥與老虎搏鬥,受傷脫力了,抱不動你了,你醒過來,哥哥扶著你走。
瞳兒啊,又來了一個人,雖然聽這聲音有點兒熟悉,但是,他卻跟那個人是一家的呢,從他略顯責備的話語,便可以看出。那人做了這麼過分的事,那人卻只是打了他一巴掌而已。
我嘴角挑起一絲冷笑,瞳兒啊,原來,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