覽館那個地方,自從昨天之後,就成了她的傷心地,她巴不得再也不要踏近一步。真是搞不懂,開會和那邊明明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也能扯上關係。
一旁的羅芝琳伸過頭來,“這有什麼不理解的,這次會議有風行文化公司的人參加,在風行文化公司和在社裡開都不合適,所有才選在展館開。”
詫異的看著羅芝琳,“我怎麼不知道?”
“你剛進來陳姐就說了,今天要和風行文化的人開會,具體時間等通知。你居然會不知道?”
羅芝琳翻了個白眼,視線在她身上來回轉悠,然後一臉壞壞的笑,“話說你一來就坐在那裡發呆,心思恍惚,無精打采,昨晚做什麼了,老實交待。”
“能做什麼,當然是在家睡覺了。”
苦笑不已,要是她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做什麼了,那她也就不用這樣冥思苦想,幾乎快要想破腦袋了。
“睡覺,當然是睡覺,可一個人睡和兩個人睡是不一樣滴。”羅芝琳望著她,笑得意味深長。
桑小魚不願和同事談及隱私,笑著收回視線,焦點依然落在電腦螢幕上,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
羅芝琳說得沒錯,是啊,一個睡和兩個睡是不一樣的,問題就出在那個多出來的人身上,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床上。
他什麼時候來的,有沒有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有沒有聽到什麼不該聽的,她完全沒有一點印象,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山雨欲來風滿樓(二)
從早上起床到坐在雜誌社裡,洗臉的時候想,上廁所的時候想,走路也想,坐車也想……她腦袋都快想破了,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卻又總覺得哪裡不對。
早上醒來的時候覺得眼睛腫脹酸澀,腦袋也暈暈乎乎的,用手去揉,卻無意中碰到一片溫熱的肌膚。
心裡一驚,急忙轉過頭,直直撞進一雙似醒非醒的眼裡。在她面前,和她鼻息相聞的地方,赫然是韓一航的臉。
也是,除了韓一航也沒別人啊。
“嗯?醒了?”
大概因為還沒完全清醒,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鼻音,略微暗啞。眼簾半睜,眼神有幾分渙散,看上去無害而迷人。
可她實在沒有辦法去欣賞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的韓一航那無害迷人的容顏,甚至沒注意到他右手的石膏已經取了。
當下,她一頭霧水,韓一航怎麼會在這裡?
而她,居然沒有任何印象。
回憶迅速倒帶,展館,餐廳,酒吧。
是了,酒吧。
她和方婉在白夜行喝酒,她只記得喝了很多酒,心裡還是清醒,無法平靜,方婉又叫了酒,兩人繼續喝。回憶到此結束,戛然而止。之後的事情用腳指頭也能想出來,她肯定如願以償醉得人事不醒,什麼都不知道了。
可時間不會因為她醉了就停滯不前,不可避免的,她的記憶和時間上出現了盲點,問題來了。
她不是和方婉在酒吧麼,怎麼醒來會是在家裡的床上?穿著睡衣而且顯然之前就洗過澡了。
好吧,就算是方婉把她送回家的,為了讓她睡好貼心的給她換了睡衣,可方婉總不可能給她洗澡吧?
腦袋裡出現了兩種可能。
一是方婉送她回家,然後韓一航剛巧到這邊來,看見她喝醉了,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給她洗澡換上睡衣;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看她喝醉了,方婉給韓一航打了電話,於是韓一航到酒吧領人,之後的一切順理成章。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她都犯了韓一航的忌諱,她可以想象他的表情會有多麼的不耐煩臉色該黑得多麼嚇人。
山雨欲來風滿樓(三)
好吧,已經發生的事情後悔也沒用。她只擔心的是自己喝醉了會不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她希望能從韓一航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可他看上去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
吃早飯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昨天晚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像是知道她想問什麼,他放下筷子抬起頭來看著她,聲音緩慢,嚴肅而認真,“我不希望我的女人是一個酒鬼,我也不希望累了一天之後還要去酒吧找人,我想你應該明白。”
臉一紅,急忙道歉:“對不起,我只是……嗯,以後不會了。”
他沒有再看她,拿起筷子繼續吃飯。直到出門,也沒再就這件事情說過什麼,好像真的過了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