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方婉的肩膀,阻止方婉繼續說下去:“走吧。”
“哼。”
方婉冷哼一聲,搖下車窗,車子隨即發動,絕塵而去。留下疑問不止的沈聿風和滿臉擔心的莊瑾站在原地。
莊瑾擔心的看著沈聿風:“聿風。”
沈聿風收回視線,過頭看著她:“我還有事,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明天公司再見。”
“可是……”
莊瑾話還沒說話,沈聿風已經快步走向他停在不遠處的車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開車離去。
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狠狠的捏著手中的提包袋子,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桑——小——魚。”
永遠開不出的花(二)
車裡,方婉從後視鏡裡鄙視的看著桑小魚:“你真是沒出息。”
桑小魚睜開眼,在鏡子裡對上她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可是以後不會了,真的再也不會了。”
不再看方婉,轉過頭看著車窗外,聲音變得很輕很輕,如喃喃自語般,
“曾經,我以為可以沒有保留的愛一個人,毫無限度的付出,沒有原則的寬容。現在才發現,還是有底限,只是太低太低,低到以為它不存在。可,底限再低也是底限啊,到底是我高估了自己。”
桑小魚靠上椅背,想起沈聿風那不留情面的話和諷刺的眼神,心很疼很疼,像有人拿著刀一刀一刀的在上面劃。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痛到心臟緊縮城一團。
可,不痛到徹底,如何死心?
方婉回過頭去,擔心的看著她:“小魚。”
桑小魚睜開眼,握住方婉回過身來放在椅背上的手,輕聲說道:“不要擔心,反而,你該恭喜我的。”
方婉看著她,她在笑,儘管蒼涼,可她還是笑著。
那是一種放開,一種解脫。
現在方婉想的是沈聿風到底對桑小魚說了什麼,反而讓她在三年之後才放棄。這樣的放棄是痛到徹底後的無可奈何,可那樣的痛,她能承受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肖延開口了:“小魚,有時間到我診室來一趟吧。”
桑小魚戲謔的看著他:“有關係就是好,不用掛號預約,直接開後門,不知道肖醫生能不能連診費也一併減免了?”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你來。”肖延豪爽的點頭。
戲謔之色褪去,認真的看著他:“謝謝你,只是沒必要,我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
“那你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去找他。”方婉囑咐道。
肖延撇了一眼方婉,語氣一沉:“別說小魚,我看你才有必要來看心理醫生。你有沒腦子,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那麼衝動,要是換個男人,你能佔到便宜?”
方婉瞪他:“我就是氣不過。”
肖延笑著搖搖頭:“你呀。”
桑小魚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看了看,並不接,而是直接結束通話,然後關機。
沒有什麼胃口,想讓方婉送她回家,可方婉堅持吃了飯再送她回去,於是只得跟她們去吃飯。
期間,桑小魚一直很平靜,這種平靜卻讓方婉有些害怕。
永遠開不出的花(三)
除了桑小魚自己,恐怕沒人能比方婉更瞭解沈聿風在桑小魚的心裡佔據著什麼樣的位置。
當年的離開,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愛。
只要愛還在,就算兩個人各分東西不能在一起,佔據著心裡最重要地方的某樣東西絲毫也不會因為分開而改變,反而會因為分開而日益變得更加的重要。
會悲傷,會難過,可內心某處依然堅硬如鐵,那如鐵般堅硬的東西築起她靈魂的城牆。城牆不到,生活便能安然無恙的繼續。
但現在,雖然她很平靜,方婉卻幾乎不忍看她。
吃飯,喝水,說話,彷彿和平日沒什麼兩樣,可細看去,空洞的眼神,迷茫的神情,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方婉明白,桑小魚長期堅守的某樣東西已然不存在了,她內心的城牆坍塌了,靈魂漂泊無依。
於她,這樣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
在遭受這樣的巨大打擊下,不哭不鬧,反而還平靜的開玩笑,這太不正常。人都需要發洩,如果沒有發洩出來,留在心裡就會折磨自己。
這一點,正是方婉所擔心的。
抑鬱症並不可怕,只要病人配合,展開積極的治療,能夠治癒。可如果復發的話,症狀就會大大加重,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