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的喊,本來沒多少的力氣也耗個七七八八,就差閉眼了。
蕭齊在一個路燈下停下來,步子放慢,但還是拽緊我一直一直往前走,而前方除了道路兩邊的高大建築外,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星光,除了冷風黑夜還是冷風黑夜。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手在外面凍的發麻,蕭齊說話了,他說:“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們了。”
我側頭看他,有些疑惑,“什麼?”
“就是岑江邊,你和小A。”蕭齊淡淡道,“我還記得江水中央那個石像,給人感覺活了一般。”
原本對石像沒怎麼注意,聽蕭齊提起便又想到小A給我介紹石像時的表情,還有那段慷慨激昂的感言,聽得我五臟六腑全體湧動。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說努力一輩子,不是自己的就永遠也不是自己的。”他停止走動,轉過身盯著我眼睛:“許景宇,你明白嗎?”
他說“明白”二字的時候輕輕放開我的手,嘴角似有笑意。
周圍寒風吹過,整個世界的寒冷。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說我明白,可我真的不明白,說我不明白,可似乎有那麼點明白,總之處於那種似似而非的境地。
蕭齊深深撥出一口氣,對我笑道:“走吧。”
“到哪去?”
“回家。”他說完往前面走去。
我在後面愣了,半天沒回過神,直到他再一次叫我:“許景宇,你幹嘛?回家!快點!”
回去的路上蕭齊走的很快,我雖然盡力趕還是落在後面,但也不願叫他放慢腳步等我,走著走著,家裡的二層樓房出現在視線裡,我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給蕭邦打電話,翻開口袋,沒找到手機,估計出來的時候根本沒帶。
走近一看發現一樓客廳燈亮著,記著出去時我全都給關了,想必蕭邦回來了。扭頭,他那輛摩托車靜靜擱在門口。
蕭齊輕輕推開房門,我倆走了進去,看到蕭邦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上,手裡夾著一根香菸,整個客廳煙霧繚繞。我有些吃驚,因為印象裡蕭邦是從來不吸菸的。蕭齊走到蕭邦面前,低下頭,叫了聲:“爸。”
蕭邦眼角突然滑落幾顆眼淚,順便咳嗽起來,因為嗆住而滿臉通紅。蕭齊慌了,手足無措,對蕭邦說:“爸,我錯了,爸,你別這樣,我就是突然知道你不是我親爸,心裡難過,怕你以後不要我。我不是想惹你難過的,真的,爸。”
“跟你沒關係。”蕭邦說。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蕭邦突然這個樣子讓人很擔心。正當我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他開口了,說剛剛接到電話,從巴黎飛往廣州的航班在飛行途中遭遇強大氣流,飛機失去控制,墜毀在黑海附近,飛機上四百三十名乘客和十一名乘務人員全部罹難。
蕭邦從沙發上站起來,望著我倆,一字一句道:“你們簡阿姨就在那趟航班裡。”
蕭齊和我瞬間怔住,整個世界彷彿崩塌,簡阿姨曾經的一顰一笑出現在腦海裡,來得如此清晰。
我說不可能,怎麼會?她不是過幾天才回來的麼?
蕭邦兩隻眼睛瞬間通紅,“對啊,她說了過幾天回來,可,為什麼不是過幾天?為什麼?”他痛苦的抓著頭髮。
整個房間裡瀰漫出一種壓抑,壓的人喘不過氣,即便當年何童離去,我都沒這麼難受過,這種感覺不那麼強烈,卻將我們每一個傷的體無完膚。
簡阿姨,這不是真的,不是,你說過,要一直陪在蕭邦身邊,即使他從未對你說過一句“我愛你”。這麼些年都等了過來,卻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棄我們而去。誰能想到,她的命運會與她父親當年的命運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蕭邦去了航空公司。
我和蕭齊沒去學校,在家裡等訊息。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心裡很是毛躁。
正等不下去時,手機響了,我趕緊一看,卻是師悠的。
“喂,景宇麼?”
“對,是我,有什麼事?”
她有些支吾。
“到底怎麼了?”我繼續問。
“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
簡阿姨生死未卜,我實在沒有心情到別的地方去,便婉拒,“對不起,師悠,我家裡出了點事,恐怕不能過去了。”
她沉默一會,叫我,“許景宇,其實,周江帥是我弟弟。”
手指一顫,“什麼?”
她重複道:“周江帥是我弟弟,你來我家吧,他的事情需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