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節的時候結婚,他到Y市來的次數似乎是更加頻繁,每個週末都雷打不動要來,週五下午就到,週日趕最後一班飛機回去。有那麼一兩次,不是週末他也會突然跑過來,匆匆和她見一面,似乎只是路過,一起吃頓飯又離開,所以在這個Y市潮溼陰冷的初冬裡,米小青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熱情。
確實是前所未有的熱情,她必須承認,只要是凌宇塵肯要她的時候,他對她都是非常好的,可是這段時間則好得有些離譜,簡直是分分秒秒都要在一起,她出門扔個垃圾袋,他也要跟出來看看。而且他從前並不怎麼喜歡在公共場合膩乎,現在卻能在超市公園大街等各種大庭廣眾之下吻她,好像要把她吃下去一樣。至於晚上,那就更不用說了,溫柔纏綿的風格倒是沒有變,只是需索的太多,她實在難以應付,儘管現在天天走路上班鍛鍊體力,還是免不了暈過去幾次。
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害怕,這樣似乎是板上釘釘地說,他結婚以後是不會來找她了,他要再次放開她了。也正因如此,儘管不面對他的時候,她內心的不安快要成為一個黑洞把自己吞沒,可是每一次再看到他,她都更要緊緊抓住時光,心裡面也心疼他每週都要這樣跑來跑去,可嘴巴上卻絕說不出來,她,就是想要見到他,而已。
這樣纏綿而失真的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這天凌宇塵終於跟她說,下週不能過來,因為一個大型產品展示秀定在年末,幾大主要珠寶商都要參加,他也得列席。米小青轉轉眼睛,好像很高興地說:“好啊!”自我感覺他情緒波動了一下,她才繼續:“我也要去參加的。”而他眼中閃過的灰暗瞬間就被光亮點燃,俯身細細地吻她。
確實如此,這個秀與其說是個秀,倒不如說是珠寶界的例行年會,米小青本來沒什麼興趣,無奈公司要求你她必須拿出一套設計來領銜,人也必須參加。這一下有了這麼個動力,她馬上就覺得不一樣了,興致大增,在上臺應該怎麼打扮這個問題上都費了好大腦筋。可是凌宇塵為了準備這個活動,兩個人一分別就是半個月之久,以前分開兩年毫無音訊的時候也有,可是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她都覺得難忍受了,如果他現在突然推開她,她可怎麼辦呢?她經常在睡覺之前懷著絕望的心情思考這個問題,想著想著睡著了,夢裡就夢到他不見了……
而在這個年會之前,發生了一些意外,阮茉香因為一些她自己的恩怨中槍,後背受傷住進了醫院,米小青得了空就經常去看看她。臨近新年,阮茉香的傷也快好了,米小青再去醫院看,她的精神就好了很多,只是眉目間好像忽然印上了深深的傷感,她兒子在一邊椅子裡面自己玩,一見米小青就極其熱情跑過來叫人索取擁抱。
她也熱情抱起孩子來親了兩口才又把他放回椅子裡面,放下自己買來的水果,轉身看看阮茉香,說:“你怎麼了,看起來怎麼這麼不高興?”
“沒什麼,就是陸若言同意跟我分手了,今天早晨來說的。”阮茉香狀似毫無所謂地回答。
她暗暗吐了吐舌頭,也不敢問她有沒有事,於是就短暫沉默了一下。
阮茉香也是明白她的,只是說:“別說我了,你最近是怎麼樣?這一陣都沒顧上關心你。”
“能怎麼樣?還是那樣,還沒斷呢。”她也說得無所謂,可是心卻狠狠揪了一下。
“你到底是個什麼打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一直等到必須還俗?”阮茉香還有心情逗她。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倒是真想出個家,六根清淨四大皆空,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她苦苦一笑,“我一直以為這一次跟前幾次一樣,雖然會難過,可也過得去,可是我最近發現好像沒那麼容,我不知道自己還受不受得了再被他拋棄一次,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心裡面真的是很想要嫁給他!”
大概剛收了打擊沒底氣,阮茉香並沒像往常一樣金剛怒目地說教她,只是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小青,我看著今天的你,時常想起十年前的自己,對一個人那麼的渴望那麼的死心塌地,就算得知他喜歡的不是自己,還是忍不住想要留在他身邊。我也時常想,如果我當初的個性不是那麼絕對,一直都跟陸若言走下去,會怎麼樣,可能也不過就是聯絡越來越少最後不了了之,可是我仍然是有些後悔的。你們確實不一樣,這麼長時間放不開的不是你一個人,也許你一直都沒有錯,像我這樣折騰,最後不也就是這樣一身空嗎?”
誰對誰錯,沒有結局的時候誰又知道呢?她只能對好朋友自嘲地笑一下,搖搖頭。
這時候阮天賜小朋友大聲說:“媽媽媽媽,你還有我,還